愤怒的小鸟:“超级杀手”尼克拉斯

如果唱片业评选他们最想暗杀的10个人,尼克拉斯一定会上榜;如果电信业评选俐门最想暗杀的10个人,尼克拉斯一定排名前两位;也许三五年后,电视工!止评选他们最想暗杀的10个人,他依然榜上有名。

尼克拉斯·赞斯特罗姆,瑞典人,总喜欢戴着一副方形的粗框眼镜。

早在2004年,刚刚募集到2000万美元的他便放出豪言:“我会比比尔·盖茨更富有。因为我的思想、我的技术、我的产品比他的更开放,我会拥有比他更多的合作伙伴。”同年,比尔·盖茨仅慈善捐款就达30亿美元。

一家小公司,居然说自己会比世界首富还要富有,是否痴人说梦?

尼克拉斯可不这么认为。他的商业逻辑是——用“破坏性技术”开辟捷径,从而寻找到刻有自己印记的商业模式。

项目:Kazaa

进攻行业:唱片业

战法:免费音乐下载

耗时:1年

战果:100万美元甩卖

2001年,戛纳的夜晚高潮渐起。在码头上,一整排游艇都是为国际移动通信企业年度会议预备的。

在其中一艘游艇的一角,两个身材高大的北欧人坐在乳白的皮革沙发上,看上去毫不起眼,根本不像是投掷手榴弹的革命首领。

但是,所有的电信业内人士都嗅到了他们的气味,他们被一些人视为革命者,被另外一些人视为在垃圾箱里觅食的浣熊。

他们就是尼克拉斯和他命中注定的那个合作者——比自己小十岁的新手,加纳斯·弗利斯。

他们正在酝酿一次破坏行动——带着一队来自爱沙尼亚的软件高手,推出一个名叫“卡扎(kazaa)”的P2P软件。“它可以更快、更有效地传输数据,而它最为吸引人的一点是,可以为用户提供免费的音乐!”

几乎是众望所归,“卡扎”一战成名,迅速成为了互联网历史上下载量最大的一款软件,下载次数多达3.9亿次,每月还有30亿次文件交换,在巅峰时期,占据了全球近40%的互联网使用量。

“卡扎”的成功,令音乐行业深感惶恐。而“Kazaa”本身也俨然成了一个动词,网上有名旬日:“整个音乐行业被‘卡扎’冲击。”

尼克拉斯搅起了唱片业的一滩浑水之后,开始被愤怒的唱片巨头们群起攻之(因为“卡扎”上盗版音乐泛滥),官司缠身。

2001年10月,美国动作片协会和唱片协会对“卡扎”提起诉讼,声称该公司是直接偷窃版权作品的一方。

尼克拉斯和加纳斯宣称,他们的软件只是允许成年人分享他们的搜集品,他们也已经开始寻求授权书。尽管如此,2003年秋天,一个骑摩托车的家伙追着尼克拉斯和他的妻子穿过伦敦的布兰汉姆花园,手里紧紧抓着一张传票。

尼克拉斯着实为此头痛了一段日子。

随后,他将这个“小捣蛋鬼”以100万美元的价格,转手卖给了一家澳大利亚公司。

不过,这次打击并没有令尼克拉斯怯步。很快,他又在“卡扎”的一片废墟中抱出了金疙瘩——互联网电话。

他在为“卡扎”建立文件共享系统时发现,互联网可以把一台台电脑连接起来,然后透过“点对点电脑网络架构”,高效率地从一台电脑向另一台传送媒体文件或即时传送电话声音。

“某些电脑可以用作‘超节点’以提高数据传送速度,这完全可以运用到互联网电话中。比如,‘超节点’可以帮助消除延迟及掉线这类困扰互联网通话的问题。其间根本不需要任何专用设施及资本投资。”

“只要自己和对方同时在线,不需要另外的支出,就可以使用通话服务。”

不用花钱,可以完全依赖优质用户体验而产生的自发粘性,获得并留住用户。“换句话说,用户觉得好用、省钱,自己就会用的。”这些做法与传统的电话电信公司完全不同。

这样的想法被尼克拉斯落实到了新公司slype上。坏小子又要开始搞破坏了……

项目:Skype

进攻行业:电信业

战法:免费电话拨打

耗时:3年

战果:26亿美元现金和股票、15亿美元收益外购

一场针对全球电信业的颠覆战,就此拉开序幕。

“Skype的商业模式一定会带来巨大的改变,我也可以利用技术优势,将服务覆盖全球,而自身依然保持是轻资产、低成本运营的小而美公司。”

2003年4月,Skype,corn域名注册成功,8月发布测试版。同一年,在中国,面对“门户网站”盈利的困局,有一家互联网公司在杭州注册,它的名字叫“淘宝”;几乎同时,世界知名电子商务网站eBay收购易趣,进入中国市场;还是在那一年,扎克伯格在哈佛读书,他有一点儿怀念高中的“花名册”,里面印有每个同学的大头照和姓名,哈佛却什么都没有,这对技术宅男找女朋友简直是噩梦。

同所有的新鲜事物一样,最后的成功需要乐观和耐心。

第一版Skype软件并不理想,经常掉线,通话质量极差。但是,“在互联网上免费拨打电话”在今日,这个技术沸腾但功能性往往欠缺的时代,这一点足以使其成为“杀手级应用”。

但那不是一段轻松的日子。由于“卡扎”的官司不断,一些投资了skype的人,开始萌生撤资的念头,这其中,甚至包括尼克拉斯的亲戚。好在拥有默契的创业团队和持续优化的产品,Skype可以继续存活,虽然不温不火。

“很多失败源于不够专注。”日后,已经成为投资人的尼克拉斯对创业者们说,“许多时候,你是惟一相信你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所有你周围的人会说,为什么不放弃?难道你没看见它不管用吗?这时,你会去寻找,看看是别人对还是自己对?”

2003年一年,为继续融资,尼克拉斯找了26家风投,只想融资150万欧元,准备放弃公司的三分之一股权。但没有一个人想投资。尼克拉斯没有放弃,他坚信语音通信业务已经不是电信业务,而是软件业务,固定电话必将消失。

时间推移到2004年,Facebook上线,免费、分享等互联网的精神开始盛行。大量用户开始获得宽带连接,这一点对于Skype的发展至关重要—-足够的带宽使得互联网电话服务成为更加可行的建议。

接下来的两年,Skype像是乘坐宇宙飞船一般,直冲云霄。在全球范围内,每天有15万用户注册使用它,全球下载次数超过1.4亿次,有4400万名注册使用者,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它已成为有史以来成长最快速的互联网公司,甚至比“卡扎”步伐更快。

此时,人们似乎终于明白尼克拉斯的坚持和自信绝不是没有缘由的。

再回到2003年那几家公司,这些年他们发生了什么?

扎克伯格的Facebook成了全球最热的社交网站;淘宝在中国市场完胜易趣。不过,这并不意味着eBay已经满盘皆输了。在2002年并购支付工具Paypal,如今看依然是明智之举,而正是这起并购促使尼克拉斯在2005年决定向其出售Skype。

“eBay有一整套的品牌、传播以及对政府监管部分协调的系统,这些都是Skyp~在发展全球市场时,可以发挥重要作用的。”尼克拉斯对公司早期的投资者解释自己的决定,“更重要的是,他们运营着世界上最大的电子支付服务,从业务执行的角度来看,无疑是利好的。”

尽管当时有不少人抱着怀疑态度,但是,尼可拉斯依旧忙于估值出售。日后,他曾对媒体说,对于初创企业,如果等待竞争对手赶上来,才想到出售,那时的价格一定就会被低估。

商人的本能使尼克拉斯再一次选择独断。如果从平均用户的价值来算,2005年,eBay购买Skype时,平均每个用户价值45.6美元。时至今日,微软以85亿美元购买Skype,平均每个用户价值14.7美元。如此比较,这位北欧人显然颇具商人的精明和投资家的成功潜质。

至于拿着26亿美元现金干什么去?尼克拉斯的回答颇有些桀骜不驯:“不要问我拿这些钱干什么,这是很私人的事情。”

项目:Joost

进攻行业:电视业

战法:免费线上视频

耗时:3年

战果:出售金额未披露

2007年,尼克拉斯又干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创建“约斯特”(Joost)!

这就是尼克拉斯投资的“威尼斯计划”——发展迅猛的线上视频市场。

有了它,你可以在电脑桌面上收到全世界的电视节目,当然,是免费的,当然,是P2P技术,当然,拥有别人没有的高清技术,当然,他们再一次走在别人前面。

2007年初期的几个月,全世界有50000人参加“约斯特”发布之前的测试。一大批崇拜者争相使用这款另类的软件,黑色界面,非常人性化的设计。测试搞得很酷,需要邀请才可以参加,每个有测试权力的人可以发999个新邀请,以此传递,方式也是互联网的。

有了软件,没有内容不行,尼克拉斯随即和多个版权内容供应商达成合作意向,其中包括华纳Ⅱ昌片公司、英国的九月影片公司,以及美国的印地赛车联盟,在发布前提供的电视内容中,主要包括音乐、喜剧、体育和纪录片等电视节目。

“约斯特”的最大优势在于,其软件水准相当高,能在电脑上呈现实际的电视观赏品质,轻松一点就可转台,选单清晰,可在全天任何时间观赏网站提供的任何节目,播放中还可以快转或倒转,彻底实现交互性和社区化,以及为广告客户精确统计收视率。

它那漂亮的技术,或许足以让娱乐业将赌注压在这支常胜军身上。

毫无疑问,有线电视、付费电视的终结者出现了。

有意思的是,这款软件是他的业余作品,这个聪明的家伙当时仍在Skype上班。

2009年11月,成立不到3年的“约斯特”再次被尼克拉斯转手,这次的买家是阿德科尼恩媒体集团,具体金额至今未见披露。

当然,其战果依然显赫:至2010年,“约斯特”视频网络的观看人数达到6700万,约占美国每月消费视频内容的全部互联网用户的38%,其市场渗透率仅次于谷歌。

连环破坏者

有人说,尼克拉斯是个专搞破坏的小子。对此,他显得不屑一顾:“很多活在陈旧思想模式的人,只懂得争地盘。”

事实上,当年尼克拉斯推出“卡扎”服务时,也曾逐门逐户向音乐公司推介他心目中的新分销方法,但每次都吃了闭门羹。到“卡扎”受欢迎之后,却又收到如雪片般的传票。

对此,他感慨地说:“你纵然成功找出可以提高效益的方法,即使再出色、再受欢迎,也会成为被制度排拒于外的异类。”

这位严谨的北欧人。便在这种不被世俗所接受中,不断破坏,不断成功。

45岁的连环创业者尼克拉斯,如今运营着一家投资公司,融资1.65亿美元,坐拥3.2亿英镑的财富。今年初,这个以破坏为乐的男子,刚刚投资了以“破坏”为卖点的疯狂游戏一“愤怒的小鸟”。

这是否预示着,他又在谋划一场新的破坏性的颠覆行动?

(程程荐自《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