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猫
你家养过猫吗?说不定养过吧。可是,你家的猫会说话吗?一定不能吧。
瞧,贝比克家的小黑猫就会说话哦!而且,他奶奶养的小猪也会说话呢!
米克什和巴西克一同去赶集
有一个星期天,黑猫米克什躺在壁炉旁的椅子上睡懒觉。它最爱躺在炉子旁边了,因为那儿特别暖和,还不时散发出烤面包的香味。当老奶奶吓唬它说要把它的皮毛送到炉子里去烧掉时,它还乐呵呵地回答说:
“烧吧烧吧,老奶奶,它很快又会长出新的来,我连尺寸都写好在耳朵后面了。”
它就这样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躺了好久,都有些腻烦了,它自言自语地说:“时间过得真慢!起码有个把钟头了。我还不如去看看巴西克呢,看它是不是睡完午觉起床了,我和它聊会儿天去。”
米克什从椅子上跳起来,穿上鞋子(它已经不再赤着脚走路了),来到院子里,直朝我们巴西克住着的小猪圈奔去。它礼貌地敲了敲门,轻声问道:“你还在睡觉吗,巴西克?”
巴西克在里边嘟哝着:“我没睡觉,不知怎么搞的,死活睡不着,我差不多数到5了,还把那个‘羊群过独木桥’的童话念了两遍,可还是睡不着。”它用鼻嘴掀开猪圈门,说:“今天天气好,又是星期天,我真想出去郊游,比方说上林子里采橡树果去。”
“好极啦!”米克什非常同意,“你到林子里去摘橡树果,我爬到松树上去抓小乌鸦!”
“你少给我吹你会爬树的本事了!”巴西克嘟哝开了,“你倒不如告诉我,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都打算去哪里了?”
“你这刺猬眼!”米克什喊道,“今天是姆尼霍维采小镇的集市日啊!巴西克,这可是一次郊游的好机会啊!我还存了一点儿钱,布拉格人常到集市去,我只要客客气气地向他们问一声好,他们就会又惊又喜,给我一个铜板。咱们去吧,准好玩。就怕我走不到那儿,我的脚会走疼的。”
“米克什,我用独轮车推着你去。你去把存的钱拿来,我到杂物棚里去推车。”
“好极啦!”米克什高兴地同意了,它忙到地窖里的屋梁后把藏在小罐子里面的几个小铜板取出来,塞在鞋子里,然后很快跑回院子,免得巴西克久等。
巴西克刚好推着独轮车从杂物棚走出来。它用后脚走路,两只前脚紧紧握住车把,还把带子搭在肩上,像雇农斯特纳特上林子去时一样,推着独轮车出门了。
米克什坐在车前的梯板上,独轮车就咯吱咯吱开路了。米克什不时发出“笛笛”警告声,免得不小心撞倒哪位老奶奶。
然而,老奶奶们、老爷爷们,还有姑娘小伙子们一见它们便快乐地喊道:“上哪儿去,米克什?也上姆尼霍维采去赶集吗?”米克什回答说:“是啊,那儿可不能少了我们,要不,那个集市有什么看头啊!”
那些认得米克什的赶集人倒不觉得怎么惊奇,可那些从外村来的老奶奶都惊奇得目瞪口呆地跟在它们后面,像看什么稀奇把戏似的。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一头猪用独轮车推着一只脚穿鞋子的公猫,还有什么比这更稀奇的!
它们到达姆尼霍维采时,广场上的人已经比罂粟花籽还多,斑斑点点密密麻麻的。秋千旁、旋转木马边、打靶场、糖果店……到处挤得水泄不通。米克什和巴西克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穿过人群,挤到“小花狗”客栈。他们付了很少一点儿钱,把独轮车存放在那里,和其他大卡车、小汽车、摩托车放在一起,然后空手一身轻,逛集市去了。
小贩们一见它们,便争先恐后地对它们嚷道:“猫少爷,猪相公,买点什么吧!”
“那自然口罗,总得买点什么!”黑猫装成一副很神气的样子,从鞋子里取出铜板来,给自己买了一根香肠,给巴西克买了一根酸黄瓜,吃完之后,它们便一道打秋千去了。
当巴西克请求秋千老板不要把它们荡得太高时,老板并没特别吃惊。可我的孩子们,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盯着它们的那股劲头,就像你们盯着土豆团子①一样。那位秋千老板眼睫毛都不动一下,帮着小猪巴西克坐上秋千椅,轻轻推着,就像推一位老男爵夫人一样细心;而米克什则在秋千椅上玩尽了花样。没多久,就引得全广场的人都围过来。它荡得特别高,都与横梁平了起来,还从秋千椅上跳到架秋千的横梁上翻了个跟斗,等秋千再荡回来时,纵身一跳又回到原位。它缩成一小团躺在秋千椅里面,观众只能看到它的黑尾巴在随着手风琴的乐声摇摇摆摆。孩子们,那场面可有意思啦,围观的人笑得前仰后合,直往米克什的椅子里扔铜板,米克什立即把钱捡起来塞到鞋子里。
米克什荡够了秋千后,便和巴西克逛了一阵小店。米克什早就想买一把口琴,像贝比克那把一样。集市上有的是口琴,一把胜过一把,米克什挑了好一会儿,终于挑中了一把,老板说这是一把够得上音乐会演奏水平的好口琴。米克什还给巴西克买了一个能吹出泡泡来的小口哨,可它一下就没了,因为巴西克得到口哨后就想吹吹试试看,听听声音好不好,可等它一吸气,不小心便把口哨吞进肚里去了。孩子们,请你们别笑话它,它只不过是一头猪嘛,它自己也因为这么笨而感到不好意思。米克什后悔地说,早知这样,就该给它买大号才对,那样它就没法吞进肚子里去了。
米克什心眼好,它又给巴西克买了根酸黄瓜,自己尝了尝热香肠,吃得满嘴热乎乎的。米克什的铜板足够用了,因为从梨庄来赶集的大叔大婶们给了它一些。他们说:“哟,米克什,你也来赶集啦?我给你一个铜板,随便买点好吃的吧!”
它们在集上过得真愉快,可是也得想着点往回走了。巴西克一个劲地催米克什回家,要不老奶奶该到处找它们了。它们最后又绕了一圈小店铺,然后回到“小花狗”客栈来取独轮车。
可一件不愉快的事正在那儿等着它们:老板娘说,不知谁用摩托车把它们的独轮车换走了。孩子们:你们能想象得出这会是个什么场面吗?米克什发了一大通牢骚,接着巴西克又嘟哝了一阵,好让米克什歇歇气。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独轮车还是无影无踪,代替它的是靠在墙脚的一辆漂亮的摩托车。米克什搔了搔后脑勺(你们知道,这么一搔,准能搔出个什么好主意来),思量着怎么办。
“这可真有本事!这坏蛋把我们的一辆崭新的独轮车偷走了,给我们留下这么一辆摩托车!”米克什自言自语着,“现在怎么办呢?”
“你们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呀?”老板娘说,“坐上摩托车回家吧!可就不知道你们会不会驾驶。”
米克什该怎么办,孩子们?坐上摩托车,开回家去,是不是?对!米克什真这么办了。尽管它有生以来从没开过摩托车,可是每当有人开着摩托车打它们院子门口经过时,它都仔细观察了。它爬上摩托车,让巴西克坐在后面,一发动,按按喇叭——再见啦,客栈老板娘!
它们沿着公路飞奔向前,后面扬起尘土一片。米克什很会掌握平衡,要知道,孩子们,它是一只猫啊!你们见过猫儿是怎么走过窄木条或檐板吗?更何况米克什是一只能干的猫。可小猪巴西克却是个十足的大笨蛋,它像一只虱子似的黏着米克什,有一次还吓得像头野猪似的尖叫起来,有一次干脆大喊“我的老天爷”,还有一回,米克什为了叫对面走来的老奶奶让路,按了一下喇叭,巴西克竟然吓得失去了平衡,掉到沟里去了。
米克什立即刹车,看看巴西克是不是摔得很厉害。谢天谢地,总算没出什么大问题。等米克什弄明白巴西克掉下去的原因之后,冲着巴西克发了一通火,说它只配坐鞋匠用的三角架,还数落了一番它的其他毛病,直到互相吵了起来。
那位给它们让路的老奶奶忙劝它们说:“你们应该为没出大乱子感到高兴啊!吵什么,快回家去吧!免得你们的女主人到处找你们。我还以为在给一位什么大老爷让路呢,没想到原来是一只猫和一头猪!瞧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既然你们不会开车,又冒冒失失出来干什么嘛!你们还配坐摩托车?在我们哈布罗维村,连村长都坐不上摩托,你们这些猫啊猪的倒坐上了。既然你们的主人这么宠你们,给你们买上了摩托车,你们倒是好好开,按时回家呀!走吧走吧,给家里捎个口信,问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