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为正确认识和理解直播教学给高校带来的影响，推进直播教学在高校的发展，该文从远程教育的视角出发，利用远程教育的理论和方法来分析直播教学的特点是一种可行的途径。分析直播教学对高校的教学环境、教师和学生的影响，提出四方面的思考：直播教学的内涵与特点；直播平台目前在高校的搭建和使用情况；直播教学对提升高校影响力、促进学生学习和教师发展都具有积极的作用；直播教学对高校教学环境、学生学习素质和教师直播教学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尽管它在高校的发展还面临着一些挑战，但其代表了未来学习互动与环境构建的一种发展方向，将会受到更多高校学生的青睐。
关键词：直播教学；远程教育；教学方式；网络直播；教学环境；网红教师
中图分类号：TP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3044（2018）22-0192-03
2016年，被称为“中国网络直播元年”。网络直播是一种信息传播手段，被引入教育范畴后，对教师意味着新的教学形式，对学生意味着新的学习形式。直播教学作为一种新型网络教学方式，为教学带来哪些新特征，在高校中具有怎样的积极作用？其发展又将面临怎样的挑战？
1 直播教学的内涵与特征
1.1 直播教学的内涵
有关统计表明，在直播平台中，观看热度排名前十中，教育直播占到了60%。[1]与传统的学校学习相比，直播教学突破了时空限制，降低了学习交流的成本。与慕课为代表的网络课程相比，直播教学在形式上更具开放性、灵活性和交互性，实现了即时的交互。
信息传播技术的发展都会对远程教育的发展造成影响，每一次技术的发展都会带来新的教学交互形式和新的学习形式，将远程教育带入一个更高层次发展阶段。詹姆斯·泰勒认为在不同信息传播技术的支持下，远程教育的发展先后历经了五代远程教育，分别是：函授式教学阶段、多媒体教学阶段、电子远程教学阶段、灵活的学习阶段和智能灵活学习阶段。直播教学是一种新的教学形式，给教学带来新特征的同时，也将远程教育的发展带入了第六个发展阶段。
根据丁兴富的“教学交互层次双塔”模型，远程学习中的教学交互是分层次的，人媒交互（师生与教学媒体/课程资源/教学内容的交互）、通信交互（基于技术媒体的师生、同学间双向交互）、人际交互（师生、同学间的面接人际交互）、内化交互（师生大脑中的理念交互及认知与情态建构），内化交互总是与人媒交互、通信交互和人际交互同时发生的。[2]人媒交互、通信交互和人际交互都与内化交互在远程学习中相互作用影响学习效果，有效、成功的内化交互才是教学的终极目的。在远程教育中由于交互的重要性，它的变化情况可作为划分远程教育的具体发展阶段。
远程教育不同的发展阶段，教学交互层次的情况也有所不同。比如，在函授式教学阶段和多媒体模式阶段，远程学习的交互依赖于人媒体交互和内化交互。在电子远程模式阶段和灵活的学习模式，远程学习的交互依赖于通信交互，人媒交互和内化交互。智能靈活学习模式阶段，远程学习的交互依赖于通信交互，人媒交互、部分人际交互和内化交互。教学交互中的媒体是平台和载体，媒体的交互特性是所有教学交互的基础。学生通过媒体，实现人媒交互、通信交互和人际交互都与内化交互相互作用。所以，直播平台的使用会直接引发交互方式的变化。
直播教学兴起建立在网络直播大众化和平台的成熟化，而网络直播则是移动互联网技术快速发展的产物，因此移动终端与移动网络为直播教学提供强大的技术支持。在直播教学中，学生操作的是移动网络媒体，超越了智能灵活学习模式阶段的有线网络媒体，它能够让学生获得更多的交互方式。即学生可以在直播学习中实现人媒交互、通信交互、人际交互并与内化交互相互作用，而且交互方式与频率也不像有线网络远程学习那般受局限，学生可以更自由、更便捷地进行人媒、通信、人际交互。成功、有效地实现内化交互（见表1）。
直播教学交互中的人媒交互，表现出“从封闭走向开放” ；在通信交互 ，表现出“从单一走向多样”；在人际交互，表现出 “从个体走向群体”的特点。在直播的学习环境中，学生可以获得比以往任何远程学习形式更多的人际交互机会、更加广阔的人际交互空间以及更丰富和灵活的人际交互方式。尤其是人际交互中学生与教师之间的同步有效交互，是其他远程学习形式难以企及的。
从远程教育视野看直播教学，其实质是让在线学习不再是单纯地对着电脑屏幕，而是学生可以在电脑、手机、平板等设备上与教师实现人际交互。直播教学的人际交互不受空间距离的限制，不受时间的限制（只要大家约定好时间），在网络信号良好的情况下不受环境的限制。它将远程教育带入了一个开放、共享、协同、创新、多赢的时代，让远程交互方式变得更多样、更容易，这也是直播教育超越以往前五代远程学习形式，在智能灵活学习模式阶段的基础上，直播教学将成为远程教育的第六个发展阶段。
1.2 直播教学的特征
1）教师成为学习活动的被评价者
为了达成预期的学习目标，直播教学活动少不了对学生学习效果进行评价。在直播教学中，评价活动转由学生主导。学生依据自身的学习效果，用主观感受去评价教师的教学行为及内容，通过与教师在直播平台上及时沟通交流、反馈，引导教师及时调整教学策略，让自己的学习效果达到最优化。直播教学活动中教师与学生角色地位的新变化，使教师成为了学习活动的被评价者。
学生的主观评价能让教师及时清楚自己教学的实际效果，从而立刻调整教学内容或教学策略以适应学生的需要。在传统的学校学习中，虽然也有学生对教师评价，促使教师改进教学，但无论是其评价作用还是评价的及时性都与直播教学中学生评价教师的效果完全不同。
2）人际交互的同步性
在移动直播技术的支持下，教师与学生能够通过移动终端随时、随地的互动。由于直播教学具有人际交互的同步性，学生在学习活动中一旦遇到新问题时，能够立刻提出自己的疑惑与学习需求，教师能够根据学生提出的疑惑与需求，及时调整自己的教学策略、给予有效反馈。
只要有移动网络、移动终端和直播平台的支持，直播课堂就可以随时随地的开展、互动，教师随时都可以根据需要灵活地调整教学策略。整个学习过程的灵活性与人际交互的同步性得到大幅提升，成为一种名符其实的移动网络交互式远程教学方式。
2 直播平台在高校的搭建与使用情况
2.1 直播平台在高校的搭建情况
目前已有少数高校搭建自己的直播教学平台并投入开始使用，在2015年，华南师范大学研发的“手机教师网”，于2016年3月开始应用于教育。通过移动直播、实时交互，将优质教育教学资源传递给高校师生，实现“名师引领、资源共享”。以及中山大学新华学院与华南师范大学合作，启动“中大新华管理学院学科教学手机工作室”，探讨大学本科教育与互联网移动设备教学工作平台的有机结合，探索如何将移动直播技术合理地应用并渗透到高校教学。[3]
2.2 直播教学在高校的使用情况
1）高校利用直播平台分享学术会议
在“互联网+”教育的时代背景下，高校通过直播平台去分享学校的学术会议。例如，2016年 6月25日，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临床科研统计学专业委员会成立大会暨第一届学术年会借助互联网实现了网上直播。据监测数据显示近 5 千名海内外专家通过网络直播观看了成立大会和学术年会。[4]此外还有华东师范大学利用直播平台分享了大夏讲坛主题报告、人工智能与未来教育高峰论坛；华南师范大学在“砺儒云直播”分享城市玻璃幕墙建筑的危害等。国内外各高校的学者们无须到会场，只要有移动网络和移动终端就能加入到学术会议中。
2）部分高校教师初步接触直播教学
直播教学作为一种新型的教学方式，直播平台操作简单，使用支持条件要求低，只要有移动网络和移动终端就可以进行直播教学。又由于它具有既可以提高教师名望，又可以获得经济回报等特点，部分高校教师愿意初步去接触直播教学。大众的直播平台有“一直播”“ 千聊”“ 映客”“虎牙直播”等；還有高校搭建的直播教学平台，如华南师范大学的“手机教师网”和“砺儒云直播”等都能看到高校教师进行直播教学。
3 直播教学在高校的积极影响
直播教学作为远程教育一种新形态，使其“互联网+”教育体系的时代环境中，面临着难得的发展机遇。
3.1 直播教学提高学校的影响力
高校在学科和师资积累与教育培训机构相比具有一定优势，多年人才和学科发展的积累完全有能力开设高质量的直播课程。另外，社会普遍对高校的学术声望、严谨的教学及完善的管理认同度较高，直播教学到来之际，高校完全可以利用已有的优势，根据本校的发展策略、社会的需求和学生的变化开设免费直播课程，从容应对，既扩大学校的学术影响力，为社会提供基于课程的教育服务，还能为更多的学生提供开放免费优质的学习机会。[5]直播教学给高校带来的发展自身和服务社会的大好机会，提升学校的影响力。
3.2 直播教学促进学生的学习
1）激发了学生的学习兴趣
据高校有关统计表明，有82.0%的学生观看过网络直播，其中有近七成的学生表示以后会观看。对大学生参与网络直播的历史、频率、时间分布的调查发现，观看过网络直播的学生中，观看直播的历史达1年以上的占37.8%，半年到1年的占51.0%，半年以内的占11.2%，大学生成为网络直播的“尝鲜”一族。30.5%的大学生每周会有三天及以上时间参与网络直播，每次观看时间超过1小时的占27.7%。[6]网络直播已渗透到学生学习生活的场景中。直播教学利用网络直播的方式进行教学，一方面大学生在直播平台学习能获得新鲜感，另一方面同步人际交互所带来的共同在场感、反馈的直观感，驱动着大学生对直播教学的参与。
直播教学作为新颖的学习方式无疑也是大大激发了学生的学习兴趣。值得注意的是，学生在宿舍、食堂、教室、图书馆等公共空间参与网络直播行为，将引发同伴的带动效应。
2）学生的互动更加灵活丰富
据有关数据表面，在观看直播过程中，73.6%的大学生采用发弹幕、评论的方式参与互动，48.3%的大学生会订阅或关注主播，14.0%的大学生会分享直播，12.0%的大学生通过打赏与
主播进行互动，4.5%的大学生用私信与主播直接互动。45.8%的大学生在观看直播后进一步参与线上线下互动。[6]大学生在观看直播的互动行为与传统在校课堂和以慕课为代表的在线课堂相比，在形式上更加灵活，在内容上更加丰富。
3）能及时解答学生的学习问题
由于直播教学的人际的交互具有同步性，当学生在学习过程中遇到学习问题时，能够及时地通过评论区或者发弹幕，输入自己遇到自己遇到的学习问题，并与教师、同学以及学习资源之间形成互动，以达到及时解决学习问题的目的。
4）学生随时进行合作学习
在直播教学中，学生可随时在自由讨论区下表达自己的疑惑和对问题解决的看法，在教师的引导下，同学们相互讨论去解决问题，以达到合作学习。这种合作学习不但不会影响到教学者的正常授课，也不会影响到不参与合作的同学正常学习。
3.3 直播教学为高校教师自身发展提供了机会
1）教师在直播平台的授课方便灵活
直播教学实现了学生与教师人际互动的技术性。教师在直播平台的教学更加方便灵活，不但不再受到场地和时空限制，可以根据学生学习需求自定义课程内容与教学方式，还可以根据学生的主观评价及时调整教学策略。
2）优秀教师能在直播教学中成为“网红教师”
优秀教师在直播平台上更容易脱颖而出，受到学生的追捧，成为“网红教师”，从而获得更多的名望与经济回报。例如，浙江大学教授苏德矿，因手机直播课堂成为“网红教师”。手机直播吸引他的地方，他如此回答，“第一，课堂外学生的参与。我在台上讲，课堂外的学生可以在屏幕上发弹幕，你会发现有很多有意思的评论和问题。第二，随时交流，有值得探讨的问题可以立刻形成互动。”[7]
3）任何教师都能进行直播教学
与在线课程相比，直播教学的实施难度更低。教师们只需要进行直播之前打开手机直播APP创建直播间就可以进行教学直播了。即只要有移动网络、移动终端和直播平台的支持，随时随地都可以直播互动、展开教学，随时都可以根据需要灵活地调整教学。
4）直播教学解决了教师跨校校本研修的问题
直播教学解决了高校教师跨校校本研修问题，因为大学不像中小学同上一门课的老师很多，所以教研活动相对困难。一般情况下，一所大学的一门课可能只有一两个老师。高校教师进行直播教学后，外地的老师、专家都能观看直播并进行评课，相对容易开展教师跨校的校本研修活动。[8]
4 直播教学给高校带来的挑战
4.1 直播教学对高校教学环境提出更高要求
高校在信息化建设中存在资金投入不到位的情况，导致信息技术的软硬件设施建设落后。尤其是二级城市的民办高校由于办学资金紧张，用于支撑信息化教育的硬件设施落后，信息化、网络化进程还在起步阶段，不能适应当今高速发展的现代化、信息化办学。虽然学生基本都用上了智能移动设备，但是高昂的4G流量费用阻碍着直播教学在高校的发展。目前在我国很多高校在校园无线网络的覆盖还处于初期规划和初期建设。在这种情况下，高校硬件设施的建设落后，网络化进程低，不利于直播教学的发展。高校教师的直播教学大多都是自发行为，他们主要依靠大众直播平台进行直播教学。而类似于华南师范大学搭建自己的直播平台并投入开始使用的高校还相对较少。高校除了加快对信息技术的软硬件设施建设外，由于直播课堂的开设依赖于直播教学平台，高校还可以通过校企合作、社会赞助、租用或者自己搭建直播教学平台，以满足直播教学活动的正常运行。
4.2 直播教学对高校的学生学习素质提出更高要求
根据作者在2017年以成都七中网校直播班数学教学的调查结果显示：
1）学生直播课堂的参与度有待提高
40.8%的学生承认自己容易开小差。在直播教学中，教师与学生是缺乏情感交流的，教师不能看到学生的上课状态，导致学生容易上课开小差。学生应积极主动参与并融入直播课堂当中，就可以减少自己开小差的情况。
2）学生直播课堂的专注度有待提高
38.1%的学生反映不能跟上直播教学进度。具体调查发现，远端直播班大多数课堂的授课容量很大，学生对前一个内容还未掌握，马上就要面对新内容。学生应提高直播课堂的专注度，以跟上教学的节奏。[8]
4.3 直播教学对高校的教师相关能力提出更高要求
1）直播教师需要具有较强的互动与沟通能力
虽然直播教学实现了教师与学生在直播平台上的人际交互，但这种交互毕竟不同于现实中学校教育真正的面对面学习。在直播教学中，教师与学生的沟通互动主要局限于直播过程中。直播结束师生互动与沟通也就相应结束，所以，对教师在直播课堂的互动与沟通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直播教学期间，教师如何快速了解学生的学习需求与情况，如何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兴趣，如何有效地讲授教学内容，如何让学生实现预期的学习目标，以及如何实现有效、成功的内化交互，是对直播教师互动、沟通与教学能力的一种挑战与考验。[9]直播教学中学生是学习活动的评价者，直播教师必须具有较强的互动与沟通能力，与学生沟通交流，获得学生的认可。
2）直播教师需要具有较强的网络管理水平
这里的网络管理水平是指教师能够避免或者防止直播间出现不和谐的声音，或者当学生在交互过程中发生不和谐的现象时，教师应该有能力去阻止该现象的恶化和避免影响到其余学生的正常学习活动。
3）直播教师需要更加注重自身的道德修养
教师在直播教学中为了吸引更多的学生的关注，不可避免地将教学活动设计得娱乐化、大众化。直播教师要坚守教师的职业道德底线，在与学生互动的过程中，应注意自身的言行举止，避免与学生造成不必要的冲突，对于学生的不良评价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4）直播教师需要提升自身的在线教学能力
学生在直播课堂的参与度、关注度以及完成情况，都给课程设计、教学实施和支持服务带来挑战，这需要教师有足够在线教学能力才能应對。直播教学对高校的教师来说是个新事物，虽然直播课堂的技术操作很简单，但是教师还是需要了解和学习如何开展直播教学，如何评价学生，如何引导教学活动，因此教师在直播课堂授课会感受到一定的挑战。教师们需要正视在直播平台授课的不同，提升自身的在线教学能力，尝试调整、改进甚至改变自己的教育方式以适应直播教学的需要。[9]
参考文献：
[1] 王竹立 . 关联主义与新建构主义：从连通到创新 [J]. 远程教育杂志，2011 （ 5 ）：34-39.
[2] 丁兴富，李新宇. 远程教学交互作用理论的发展演化[J]. 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09（03）：8-12+71.
[3] 陶春.手机直播课堂， 贵在抓住“草根”这个词——专访 华南师范大学网络教育学院院长许晓艺.2017 .
[4] 临床科研统计学专业委员会成立大会全程网络直播——世界中联加速推进互联网+学术会议[J].世界中医药，2016，11（07）：1289.
[5] 穆肃.机遇与挑战：从开放教育资源到开放教学过程——从远程教育视野出发对开放在线课程的思考[J].中国电化教育，2015（08）：52-58.
[6] 乐晓蓉.大学生参与网络直播的实证分析及应对策略[J].思想理论教育，2018（02）：76-80.
[7] 陶春.手机直播不再只是“网红”的盛宴[J].中国教育网络，2017（05）：15-16.
[8] 蒋美花.远程直播教学模式存在的问题及改进策略——以成都七中网校直播班数学教学为例[J].西部素质教育，2017，3（08）：191.
[9] 刘佳. “直播+教育”：“互联网+”学习的新形式与价值探究[J].远程教育杂志，2017，35（1）：52-59.
【通联编辑：代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