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和你在一起


  一、飞来横祸
  
  2010年7月8日晚上,小岗村村民李天伟把耳朵贴在老婆丁慧的肚子上,沉浸在幸福当中。按照预产期,再过一个月,他们的宝贝将来到这个人世。
  李天伟听到丁慧肚子里咕咕响,笑着问:“老婆你饿了?我给你下点面吃吧!”丁慧想了想,说要吃卢西镇的肉包子,怀孕的女人对吃总会有稀奇古怪的要求。李天伟正准备出门,丁慧突然拉住他说:“要不算了,最近听说新开通的省道很邪,老有‘鬼撞墙’。这么晚了,好像也要下雨了。”
  新建的省道穿过一处坟地,迁走了一些坟墓,乡民传说,夜半路上常有冤死鬼索要过路钱。李天伟笑着说:“没事,开车去很快的。”丁慧说:“好吧,那你多买点,让爸妈也一起吃。”李天伟嗯了一声,丁慧又说:“等等。”李天伟皱眉:“又怎么了?”丁慧拉着老公的手说:“天伟,我今晚怎么老是心神不定的,宝宝随时都会出生,你可别去太久,我们要一起见证他的到来。”李天伟在丁慧脸上亲了一下:“好啦,老婆,我知道的。”
  丁慧走出阳台,看到李天伟从庭院里推出摩托车,轰然开走了。晚上11点,路灯下,几个市政工人正在维修下水道。天际处隐隐有闪电划过,几声闷雷之后,大雨倾盆而下。丁慧不禁担心起丈夫来,在阳台站久了感觉有点凉意,忙扶着腰返回客厅。
  丁慧没想到的是,李天伟这一走,就失踪了。
  夏雨来得急走得快,一会儿就停了。可一个小时过去,丁慧在阳台上张望好几次了,一直没见李天伟的人影。从小岗村去卢西镇,开摩托车来回也就40分钟。丁慧有点担心,拨打李天伟手机,居然关机了。李天伟贪杯,该不会在镇上遇见猪朋狗友喝上了,忘了正事吧?又等了半个小时,丁慧赌气关了灯睡觉,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始终不能睡熟。
  外面又开始电闪雷鸣起来,恍惚间,丁慧好几次听到敲门的声音,回过神来却发现是风雨声作祟。这时候,一阵熟悉的引擎声从远而近,他终于开着摩托车回来了。可没等丁慧走到阳台,引擎声却又消失了……
  凌晨2点,李天伟还没回来,丁慧开始恐慌起来,李天伟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丁慧把所知的李天伟朋友的手机拨了个遍,今晚没有一个跟他在一起。
  这时楼下响起大力的拍门声,丁慧从床上坐了起来,听到家公李德已经下楼开门,然后就是乱哄哄的人声。丁慧倚在楼梯边听了一句,就瘫坐在地上了。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说,大约两小时前,省道上发生一桩车祸,怀疑受害者是李天伟。
  今晚,小岗村民程青松去镇上喝酒回来,经过省道时发现路边倒着一辆摩托车。程青松停车一看,摩托车很像李天伟的,已经撞得支离破碎,于是马上报了警。
  一场豪雨的冲刷破坏了现场,现场收集到一些疑似货运车撞击产生的塑料碎片,还有李天伟摔烂的手机。奇怪的是,出了车祸的李天伟并没在现场。
  会不会是肇事方把李天伟送去治疗了?警方走访了附近所有的医院,都没有收治车祸伤者的记录。目前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桩交通肇事逃逸,警方推测可能肇事司机把李天伟送往医院途中不治身亡,司机惊慌失措,匿尸逃逸了。
  根据现场零星物证,肇事车辆应该是一辆蓝色的小货车。警方调取了相关路段的监控录像,在车祸发生前后,共有14辆嫌疑车辆出入该路段,经排查车主后,都没有可疑。也就是说,李天伟遭受车祸后,和肇事车辆一起人间蒸发了。
  
  二、疑云重重
  
  突来的横祸使丁慧一下子病倒了,第二天下午,李德四处去打探李天伟的消息,婆婆丽香在家里看护她。手机突然响了,丁慧神经质地攥起手机一看——不是李天伟,是母亲雅玲。雅玲说:“慧,昨晚我让天伟带去的棉布你给裁一下,宝宝出生了可以当尿片。”
  丁慧猛地坐了起来,连珠炮地问:“妈,你昨晚遇到天伟了?几点拿给他的?他当时怎么样?”雅玲莫名其妙地说:“11点多吧,他买了包子要回家,刚好被我碰上了,于是就让他上家里拿,拿后他马上就回家了。怎么了?”丁慧痛哭出来:“妈,天伟出事了……”
  母亲最后还见过天伟一面,按时间推算,是出事前的。丁慧心里突然一激灵,车祸现场除了摩托车和手机外,没有其他的物品,如果说包子被野外老鼠吃掉的话,那棉布呢?如果说肇事司机想清理现场的话,为什么只带走物品而把摩托车留下?或者,他根本抬不动摩托车……丁慧越想越乱,不顾家婆的阻拦,执意要去交警队走一趟。
  接待丁慧的是叶警官,听完丁慧补充的线索。叶警官反馈给丁慧一个让她更不能接受的信息:根据他们进一步的勘察,根本不存在肇事车辆,李天伟是自己撞到的,因为路中间花坛的受损部分与摩托车的撞击痕迹基本吻合。至于现场搜集的蓝色货车撞击碎片,他们怀疑是以前事故产生的,为此,警方调看了交通事故记录,这个路段一个月前曾发生一起车祸:一辆蓝色货车前胎爆裂,失控后撞向路边石块,那个外地司机当场死亡。碎片,很可能是当时的遗留物。
  丁慧双手紧紧地攥着桌沿,由于紧张,她从座位上弓腰站起来,悲伤的眼泪夺眶而出:“你的意思是说,那辆冤死的蓝色货车,突然在雨天像幽灵般冒出来撞死了我丈夫?除了蓝色货车外,不能是其他车撞死我丈夫后逃逸了吗?”
  叶警官忙给丁慧倒了杯水,说:“丁小姐,请不要激动。这只是我们目前的判断,事故确实还存在很多疑点,我们正在进一步调查,失踪的李天伟我们也在寻找,有新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三、噩耗突至
  
  丈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下午,丁慧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蒙头就睡。睡梦中,耳边老充斥着尖厉的刹车声,然后李天伟摇摇晃晃地从血泊中站起来,在滂沱大雨中张开嘴喊:“救命啊!丁慧,救我——”丁慧满头大汗地醒来,客厅里的挂钟敲了12下,一觉居然睡到了午夜。外面又下起雨,雨夜里依然传来闷闷的声响:救命——,旋即被雨声淹没了。
  丁慧痛苦地捂住脑袋,她心里觉得,天伟会不会真被抛弃在公路边的乱葬岗呢?对于肇事司机来说,那应该是最隐蔽也最方便的藏尸地带!
  丁慧披上雨衣,带上手电筒悄悄出了门。午夜的街道一片漆黑,各处墙头檐角纷露狰狞,后面似乎有气息咻咻地跟踪,丁慧紧着脚步,不敢回头,抚摸着肚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宝贝,别怕,我们和爸爸永远在一起!”
  雨势收住,铅云压空,勉强露出一弦弯月。
  丁慧跌跌撞撞地在坟场里穿梭,招魂般地喊着李天伟的名字。脚下突然踩到一截枯枝,坟后逃窜出几只怪叫的老鼠来。丁慧捂住嘴巴才没尖叫出来,定了定神,往前走了几步,身体僵住了,她感觉到,那截枯枝从背后搭住自己肩膀。
  丁慧颤声说:“谁啊?是天伟吗?”一道闪电划过后,丁慧猛地回过头,原来是婆婆丽香。丽香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