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作证
栏目主持·季伟
从首都机场起飞,在万里无云的晴空飞行了半个小时,飞机钻进了云海。机身上方是湛蓝的天空,西侧是金亮的太阳,下方则是棉絮般的云海,突兀而立,有的像开口的狮子,有的像舞爪的老虎,有的像翘鼻的大象,有的像朝拜的群官,有的像腆肚的大佛……在纯净的高空里,感觉这比看火烧云更有意境,更耐人寻味,更惟妙惟肖。云海的洁白令人喜爱,撩人遐思,让人神往。
正面对机窗外景致出神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邻座一位女士的声音,“快到长沙了。”待我回望时,她那张戴着眼镜的脸颇有经验地说:“长沙有雨”。我对她不可捉摸的表情哑然失笑,她大概被我的笑感染了,透过厚厚的眼镜片,她那对眯眯的小眼审视着我:“是刑警?!”
我顿觉孤独烟消云散,愉快地回答:“是交警。”
她诧异地说:“交警?在长沙,交警这季节都穿白警服了。”
我赶忙解释:“在北方,我们与其他警种一样都是这种黄中透绿的颜色。”
“对交警来说,还是穿白色站在马路上目标明显。”她很自信当然也很内行。
趁着不可多得的谈兴,我有意试探道:“你对长沙的交警印象怎样?”
“好样的,尤其是这几年,干得相当出色。”听着这充满了知情与肯定的话,我的心情为之一振。
走下舷梯,果然细雨霏霏,我感谢言中的她,初来乍到,心里盼她能给我这陌生人做一下向导,谁知,她竟神秘地消失了,但给交警留下的那两句评语仍在耳边余音缭绕。
我与前来接我的长沙市交警支队安宣科吴国亮科长还有干事凌菱和小刘同志一起驱车离开了机场。距离浏阳河桥不远处,两位上穿白色警衣下着橄榄绿警裤的交警正姿态端庄地疏导交通,这是自机上邻座女士的褒奖之后,第一眼涉猎的那“明显”的目标。在如帘细雨中,他俩没穿雨衣,这里远离市区,又远离领导,他们的认真和执著给我一个满意的第一印象分。不由得我想起了那句歌词:“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为了谁!”
千年古城,更换新颜,向交通陋习宣战,长沙交警付出了血和泪的代价
清晨,我踏着住处水池传来的蛙声,吸吮着岳麓山丛林送来的清新湿润的空气,独自走上了大街,徒步观光久慕的长沙市容。对于长沙,自小而知,曾从古书、京剧、马王堆西汉古墓群、抗战历史等方面了解了长沙,现代历史舞台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毛泽东、刘少奇、黄兴、谭嗣同、郭亮、杨开慧以及文化名人田汉等等都曾在这里流光溢彩。这次慕名而来,不是观光旅游,而是想从交警奋斗的片金寸玉里,折射长沙百业俱兴,向现代化城市迈进的风采。
6时40分。枫林宾馆门前。这里是枫林路、麓山路与湘江一桥相接的丁字路口,路口有两处街心绿岛。直行的、左右转弯的公交车、各种小汽车、自行车、摩托车鱼贯而行,行人正在驻足观看左右,无来车时通过人行横道线,行人在人行道上行走,交通秩序井然。我注意到两位老太太,她俩是从湘江一桥那边过来的,在人行横道线处左顾右盼地站立了很久,直到车辆少了,其中一个才拉着另一个步履极快地通过了人行横道线。
7时05分,我搭车通过湘江一桥,在靠近五一中路与韶山路口处下了车。只见路口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这里上了7个岗;有交警4人,交通协管员3人,交警1个主岗3个副岗,分兵把口各司其责,交通协管员身着反光背心在管理非机动车按指挥信号行驶。7时30分,在劳动西路、芙蓉中路路口,4名交警4名交通协管员执勤,机动车、非机动车流量大,交警认真指挥疏导,交通协管员认真执勤。路口秩序井然。
6月2日早上,我与安宣科的民警又查看了几处主要路口,执勤的交警与协管员依然如旧认真指挥,交通秩序很好。在长沙四天,逢上三次夜查,身穿反光背心的交警严格执法,纠正违章文明礼貌。
看见一位刚被纠正完违章的出租车司机,我有意搭乘了他的车,幸好他的话我听得懂,我的话他也听得懂。“刚才为什么被处罚?”
“路口下客。”
“你对处罚服气吗,也就是觉得该处罚吗?”
我怕他听不懂又解释了一下。他一笑:“确实离路口太近了,应该。”
“交警挺客气的。”
“越这样我越觉得不该违章,他们的态度比过去好多了。”
我临走的时候,问安全宣传干事刘湘龙:“我来长沙这几天,从没听到有鸣喇叭的。”刘湘龙笑道:“市区为整顿乱鸣号,支队花费了很大的气力,用了一年的工夫。”人们可能认为“禁鸣”微不足道,但在这南来北往、东行西走的交通枢纽长沙实施起来决非易事,交通禁鸣措施硬,严管重罚不含糊。去年9月1日,长沙城区内路段全面禁止鸣号,自[1999]52号长沙市人民政府令,也就是《长沙市防治机动车噪声污染规定》下达,市交警支队将8月20日至9月20日定为开展机动车噪声污染集中综合整治月。他们将战役分为宣传教育、集中整顿、巩固完善三个阶段。其间,支队领导、大队领导、机关和执勤民警全力以赴,走上街头,宣传、劝阻、处罚,最终使每天几十万辆机动车进出的长沙城区内路段安静了下来。有人说:“不就是按几声汽车喇叭嘛,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兴师动众!”有人称赞:“凡事就怕认真,共产党就最讲认真,这不,轰轰烈烈一整顿,让人烦躁令人刺耳的喇叭,顿时鸦雀无声了。”舆论评论说:“彻底改变喇叭声声,鸡犬不宁的不良氛围,为人民提供一个优越的学习、工作、生活的良好条件,提高健康水平。”
一滴水可映现太阳的光辉,一件小事可表现一个人的思想品质,那么,禁鸣工作实际也就是交警百忙中的一忙。这一忙,有行动见实效,他们的执著,他们的奉献由此可见一斑!
在长沙,我始终有一种动的感觉,是整个城市在动,像钻头在钻木,像钢钎在凿石,像冲床在冲击,这是一种巨大的潜能在迸发,这是改革在行进中力的表现,更是探索、振兴、发展与拼搏……
交警在这个动的城市,更可谓动之先锋了。在那如花的春季、炎热的夏季、收获的秋季和凛冽的冬季,他们为全力保障经济发展命脉的安全畅通,为了孩子、为了他人、为了整个长沙的今天和明天始终默默无闻地奉献着。
6月3日临近中午,当我们采访途经芙蓉北路、五一路口时,市交警支队直属一大队的民警增哨加岗,当我向张大队长询问时,方知因五一路改造需要,对远洋公司的两座楼房正在进行定向爆破。为了保护过往车辆和行人的安全,他们集中警力对全段实行了交通管制。
“轰”的一声闷响,使我真实感到长沙在动,两座楼准确地倒塌在地,近在咫尺的其他建筑完好无损。由于交警们尽心的保护,车辆行人也无一损伤。这是改造旧城区的炮声,这是向现代化迈进的礼炮!
从枫林宾馆楼顶鸟瞰长沙市区和几天来的穿街走巷,直观感觉,像新老建筑参差不齐一样,道路则是宽敞的少狭窄的多,城市也因依江而设的布局很不规范。改扩一条路原非易事,资金、人力、时间都要给予很大的投入。内行人介绍,改扩一条路与新建一条路,前者比后者要增加两倍以上的困难。长沙市委、市政府这些年来致力改善过去那种“外不成环,内不结网,点不立交,堵头卡口多”从通衢大道到窄街小巷都超负荷地承载着日渐增多的车流人量的困境。这次,改扩五一路这样最大型的车流、人流、物流聚散中心地段,确实是科学均衡地组织市区路网交通流的关键举措。
大铲车忙碌地往大型载重汽车上装拆迁房屋的破砖碎瓦,民工们正在汗流浃背地挖沟下管道,在这热火朝天的场面中,尘土飞扬的路面上,最惹人注目的是交通民警,他们肩披尘土,汗流满面,几乎是马不停蹄,人不歇脚。支队长上阵了,支队的其他领导上阵了,大队长与执勤的民警站在一起,他们要确保五一路改扩期间的交通安全与畅通。我问交警对如此劳累有何想法,市委岗的冯勇奇痛快地回答:“很振奋!”这位高挺潇洒的年轻人,英俊的脸庞已晒得黝黑。我十分同情地说:“怎么晒得这样。”他微微笑道:“路要扩建,树都挪了,连个树阴也没有了,所以脸就越晒越黑了。”他的话说得如此真实,令我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