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库珀架起中美关系的新桥梁

身为小布什私人医生的肯尼斯·库珀,头顶“有氧运动之父”的光环,身体力行推动预防医学。他有实例,“投资1美元降低员工的健康风险,可节省2-5美元”,这无疑表明“更健康的员工意味着更健康的财务报表”。如今,年至耄耋的他迎来了一项全新的使命,帮助中国人民找到更健康的生活方式,架起中美关系的新桥梁。

1968年,当肯尼斯·库珀(Kenneth H. Cooper)的《有氧运动(Aerobics)》一书首次出版时,全美大约只有10万人进行慢跑锻炼。45年过去了,这一数字如今早已突破了3000万,由库珀所发明的“有氧运动”一词被正式载入《牛津英语词典》,而曾被《新闻周刊(Newsweek)》誉为“保健圣经”的《有氧运动》一书也被翻译成41种文字,发行约3000万册。正是这本书,掀起了一场全球性的健康革命。

45年来,头顶“有氧运动之父”、美国前总统小布什私人医生光环的库珀一直致力于向世人推行他的“库珀化”健康生活方式—由他开创的多个身体量化测试方法被包括美国宇航局(NASA)和国际足联在内的多个专业机构广泛采用;其所倡导的增加中小学生体育课以及保障相关投资的议案大幅提高了田纳西州儿童的身体素质;周游50个国家为有氧运动“布道”,甚至在葡萄牙语里,“慢跑”一词直接被翻译成了“Coopering”。

与此同时,库珀自己也一直践行着生命不止、运动不息的信条,这让如今已82岁高龄的他依然有足够的精力与体力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每天5:30-5:45起床,锻炼完后用早餐,8:00开始接待病人,19:30回家,晚饭后20:30开始打半个小时左右的小盹,然后起身继续工作,直至24:00睡觉。这种工作状态从1970年“库珀有氧运动中心”成立起,持续至今。

唯一的变化在于,随着年龄渐长,库珀把每天的晨跑换成了快步走,而医学博士出身的儿子泰勒·库珀(Tyler Cooper),开始与他一起并肩挑起普及“库珀化”生活方式的重任。正如他自己所言,“健康不是终点,而是一个过程,贯穿于生命的始终”。

“预防是治疗的灰姑娘”

其实,库珀的儿时梦想是成为一名宇航员,他在医学院就读时不仅成绩出色且是一名运动健将。但身为牙医的父亲却并不支持儿子的这一爱好,因为当时人们普遍认为,运动过度会刺激心脏,从而导致英年早逝,尤其是40岁以后更不应该进行任何激烈的体育锻炼。然而,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当年父亲认为会杀死我的体育锻炼,成为我现在用来帮助大家延长寿命的主要途径。” 库珀笑言。

在库珀看来,“通过适当的锻炼、合理的饮食以及平衡的情绪来保持健康的身体,要远比一旦得病后再重新找回健康要容易得多”,预防医学也远比“迟来的过分关心”更为重要。这个如今已被医学界广为接受的观点,在上世纪70年代则显得颇为“另类”,而库珀自己,也是经过长期摸索,才确立了最终以预防医学为最主要的研究方向,并最终成为这一领域的先锋人物。

医学院毕业以后,库珀选择了参军。他先是出任了部队飞行医生,其后成为空军航空医学实验室的主管。而促使他从一名空军上校向“有氧运动之父”转型的,则是一次小小的“意外”。

当时年仅29岁的库珀由于工作紧张,早已中断了以往的体育锻炼,体重也随之飙升,从77公斤猛增至92公斤,虽然时常感到疲劳,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次他与家人周末出游,在玩滑水板时突然感觉恶心与眩晕,并且差点昏厥。事后,在医生的指点下,库珀深刻检讨了自己的问题所在:缺乏运动、体重失控以及精神压力。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周围存在这种状态的人并不在少数。

在这次个人的健康“危机”之后,库珀花了两年时间研究运动以及缺乏运动会对身体健康造成的影响。以此为基础,他配合美国宇航局为宇航员设计了为入舱做准备以及舱内的锻炼系统。此外,他还推出了一套12分钟、1.5英里的体能测试以及一套有氧运动记分系统,这些系统至今都被包括美国军方和专业运动队在内的大量机构广泛采用。

1970年,库珀正式从部队退役,旋即创办了包括“库珀有氧运动中心”在内的一系列围绕预防医学的机构。而在此之前,那个当时以“没人能念出或拼出的词”Aerobics命名的《有氧运动》一书已然位列全美最畅销的书籍之一。

回忆起当年的奋斗岁月,库珀表示:“许多人无法想象我所面对的挑战。当年有氧运动和预防医学并不普及,但我坚持了下来,因为我知道健康的生活意味着什么。”而进入上世纪80年代后期,他的坚持换来了各种“回报”。1986年,由库珀创造的新名词Aerobics正式“入驻”《牛津英国字典》;1988年,前总统小布什聘请他为私人医生;1989年,非盈利机构库珀研究院正式发布报告,以大量实例证明,适当的体育锻炼能将由各种因素诱发的死亡率整体降低58%。

至此,拥有哈佛大学公共健康硕士学位的库珀已经彻底转型为一名预防治疗专家,但他为有氧运动和预防医学的“布道”却远未结束。事实上,库珀的理论并不复杂,他的8条健康贴士,每一条看来都很质朴,并且不难做到(附图),但长期坚持对个人、企业甚至一国经济而言的重要性,却仍未能被充分认识,即便“预防胜于治疗”的观念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

“我时常告诉人们,预先的健康管理是一门十分划算的生意,这不仅是对个人而言的,对企业的管理者来说,同样如此”。除了日常门诊,库珀的团队还会为各种类型的企业量身定做员工健康项目,派遣专人上门服务,从评估人力资源的现有健康状态、制定目标、设计方案到各项举措的落实一样都不落下,既确保了项目实施效果的立竿见影,更从长期证明了,“更健康的员工意味着更健康的财务报表”。企业受益最直接的表现,即是病假缺勤率的降低。与此同时,一个完善的员工健康管理项目不仅可以吸引更优秀的人才,也能降低员工流动率。整体而言,员工的工作效率显著提高,而企业的医疗保险支出却出现明显下滑。

“降低员工的健康风险,投资1美元,可以节省2-5美元。”虽已是耄耋之年,但库珀对这些分析众多案例而得出的数据信手拈来。事实上,他自己本身就是有氧运动最大的受益者之一以及最为典型的代表。“运动和预防,不为取代医药,不为逃避死亡,只了为了改善生活质量,从而尽可能远离病痛。”

“有氧运动之父”的中国新使命

如今,身为五个孙辈的祖父,库珀又开始关注儿童肥胖问题,“我毕生大部分的时间都致力于成年人的健康问题。现在是时候把注意力转向我们的下一代了。”

世纪之交,库珀注意到美国儿童的肥胖率以及糖尿病比例大幅提升,而正如自己当年的眩晕一般,肥胖是众多问题的症结所在,对青少年的影响尤其深远。于是,从“库珀有氧运动中心”所在的田纳西州开始,他三次联手当地议员,起草并推动相关议案,不仅把体育成绩重新纳入学校的考核体系,确保公立学校体育课时间,更从根本上保障所有体育课程项目都能获得足够的资金支持。与此同时,他还联手百事公司,推行健康饮食计划。其在田纳西州的成果很快吸引来了其他各州的效仿。

同当年为有氧运动全球“布道”一样,在库珀的新使命中,中国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环,而且不仅仅局限在儿童肥胖领域。1990年,中文版《有氧运动与全面身心健康》出版,此后他曾多次访问中国并在各医学机构讲学。事实上,作为嘉宾出席2013年博鳌亚洲论坛已经是库珀第九次到访中国。

“1986年,我第一次来到中国时,自行车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孩子们都是步行或骑车上学。这是一种很好的锻炼。”库珀说。近30年时间过去了,大城市的孩子们上学有私家车接送,每周花大量的时间在看电视、打游戏、网上冲浪,以洋快餐为代表的垃圾食品更是遍地开花。在库珀眼中,这些都是导致中国儿童肥胖率急剧攀升的罪魁祸首。有数据显示,中国的肥胖率增速把GDP增长远远甩在了身后。2011年,中国约有1亿肥胖人口,这一数字约是2005年1800万的5倍。

而库珀的担心显然还不只于此,“由于长期缺乏锻炼,吸烟者众多,中国人的高血压和心血管疾病得病率非常之高。中国的现状和20年前的美国非常相似。”2010年,中美两国的糖尿病得病率分别为10%和11%,几乎不相上下。由此而造成的社会、家庭经济负担则更让人侧目。

库珀再次用一组数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美国目前的人均医疗成本是8000美元,中国是400美元;到2021年,美国将上升到12000美元,占到整个GDP的20%,政府的担子可想而知。而他所希望的,正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达拉斯的诊所培训中国医生或是直接在中国组建团队,“来帮助中国人民找到更健康的生活方式,我不希望美国的一幕在中国重演”。

这显然不是一项容易达成的使命。只是,与多年前的孤军奋战不同,如今他身边有了儿子并肩作战,有氧运动早已深深植入这个家族的DNA之中,是把所有成员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纽带。而库珀所更加希冀的是,用这条纽带把中美两国人民聚拢在一起,让健康医疗成为架起两国关系的新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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