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更代表我自己,自由奔放的时候


  汪磊有两个身份:当他在国企里上班时,他是严肃正经的公务员;当他骑上摩托车时,他是三联摩托车车队的职业经理人。
  他第一次接触摩托车是因为父亲。在汪磊小时候,他的父亲经常骑着一辆嘉陵70摩托车去很远的地方捞鱼虫。为了能摸到摩托车,他每天都去“磨”,希望能借帮他捞鱼虫的机会骑一骑摩托车。
  父亲把他带到车前说:“你先把它弄着了,然后我再看。”汪磊就把车发动了。“然后他就告诉我说你骑一圈,我看看你能不能骑。我又骑了好几圈,我父亲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了。因为在1995年的时候,可能马路上车也比较少,相对来说也比较安全,家长那会儿可能不像现在的安全意识那么高。这样顺理成章地,我骑着我父亲的摩托车,帮他去捞鱼虫。”
  那是他第一次在父亲的面前骑摩托车,有些紧张。生怕这个车打不着,但是实际上,心里的兴奋度大于紧张,“我骑着这个摩托车去,基本上就没怎么捞鱼虫,全部时间都在路上骑着车,在高兴,在开心。”
  汪磊拥有自己的第一台摩托车是1997年上高中时买的,那是一辆500cc的小踏板摩托车,每天骑着它从大栅栏穿胡同儿到台基厂上学是年少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那时摩托车能带来的是耍帅和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摩托车对汪磊的意义在他18岁时彻底改变了。那年,父亲因车祸去世,汪磊刚参加工作不到半年,极其心痛。奶奶把他叫到跟前,对他说:“你爸来我这儿吃饭的时候,就经常提(骑摩托车这件事),以前你爸来都是愁眉苦脸,觉得你一天到晚就是骑摩托车,玩车,很危险,很担心,整天在外边疯跑,也不着个家。但是现在你到这个公司以后,你爸每天来我这儿吃饭都是开开心心的,说这个小二(编者注:汪磊在家排行老二)终于能踏踏实实,有个工作,上班了。”
  正是这个原因,汪磊在这家国企工作了16年,从基层销售人员做到在还算不错的职位。刚进公司时,他是公司最年轻的销售人员,同事基本都比他年长几十岁,下班后,同事们的兴趣是类似下象棋这样很静的东西,但汪磊当时年轻气盛,喜欢骑着摩托车到处溜达,那时他会开得极快,“觉得骑摩托车很帅、很酷。觉得电视里边演员什么的,刘德华他们骑摩托车非常酷。从小的时候,我骑摩托车也是只注重速度,跟朋友也互相攀比,你能骑60,我就得骑80,你骑80,我就骑100。”
  最严重的一次事故发生在1998年京石高速上。汪磊回忆道:“当时骑得不慢,但不知道机油没了,发动机失去润滑,只剩下汽油在发动机里,直接就后轮锁死了。”汪磊还记得当时摔车的瞬间,“突然间觉得世界好安静”,被送羞到医院,有大概10分钟的时间没有意识。死里逃生后,汪磊还记得醒来第一句话是先问“我怎么了?”同伴说:“你摔车了。”汪磊的第二句是问“车有事吗?”
  那次事故后,从1998年到2007年间,汪磊没有碰过摩托车,最多只敢骑小踏板摩托车。只要时速超过100公里每小时,他就会浑身发抖,“我的意识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场景,路口会出现人,猛闯,然后我会撞到他,我会在地上怎么摔,怎么滚,就是想法非常多,心态完全就变了。”现在汪磊仍然有后遗症,只要过路口,他都会极其小心,他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像同伴一样,在赛道上车。
  在汪磊眼中,汽车代表的是家庭,“我可以用汽车载着我心爱的人,带着我心爱的狗,然后我们一起去郊游。”摩托车代表的是一种自我表现,“它更代表我自己,自由奔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