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战线的无名英雄


  毛钟鸣,原名炳耀,字日晖,1901年3月21日出生在长汀县一个贫民家庭,家有兄弟姐妹11人,他排行第三。1986年2月1日于上海因病医治无效去世,终年85岁。时任中共上海市委政法委书记、毛钟鸣同志治丧委员会主任的石祝三介绍其生平时说:“毛钟鸣同志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事业奋斗了半个多世纪,把毕生的精力都奉献给了党和人民,是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他严守党的机密,埋头苦干,甘当无名英雄。以至今天,他的光辉业绩和特殊功劳还鲜为人知,有的已经成为永远的秘密。
  
  忧国忧民投身革命事业
  
  毛钟鸣从小聪明好学,13岁当学徒,20岁在大哥毛焕章创办的“毛铭新印刷所”里从事印刷业,接受新思潮新文化较快,并且学得了一手精湛的印刷技术。1926年5月,汀州的青年学生举行上海五卅惨案一周年纪念活动,毛钟鸣积极参与,利用从事印刷业的便利条件,印刷了《五卅的流血》《汀州学生联合会对于五卅惨案一周年纪念宣言》两篇战斗檄文,交给同学们广为散发。1926年10月,国民革命军进驻长汀,毛钟鸣和张赤男等进步青年毅然投身革命,参加北伐军,担任过宣传干事。抵武汉后,在国民党中央联席会议秘书长吴玉章领导下任国民党中央联席会议秘书处干事。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毛钟鸣被迫返回家乡,继续从事印刷业。1927年9月6日,八一南昌起义部队途经长汀,毛钟鸣异常高兴,找到原在北伐军的老上级吴玉章,加入起义部队,任革命委员会秘书厅总务科长,协助筹款和后勤供应。毛钟鸣日夜奔忙,筹粮筹款。为配合起义军南进广东,想方设法雇船把在会昌和瑞金缴获的枪支弹药用木船秘密运送到上杭,积极组织了400多名船工和100多条木船,运送伤员和武器弹药到上杭,再由上杭的船_丁接手顺利运往潮汕。吴玉章在长汀时特地邀约了彭泽民、许苏魂夫妇等四位同志,到老县前街的毛铭新印刷所参观访问,之后对毛钟鸣说:“印刷事业对革命很重要,列宁当年在国外进行革命斗争时,常因没有印刷所而苦恼。现在你们有困难,但还是要想办法把这个印刷所维持下去,以应将来革命的需要。”吴老的热情关怀,鼓舞了毛家兄弟艰苦维持毛铭新印刷所的信心,同时也为以后以毛铭新印刷所为纽带的地下党活动和长汀印刷业工人参加革命斗争打下了思想基础。不久因起义军战斗失利,毛钟鸣按吴玉章嘱咐留汀,坚持努力办好印刷所,积极支持地方党组织的各项工作。
  1928年4月,经罗旭东介绍,毛钟鸣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又担任了中共长汀特支汀城工作区区委书记。1929年3月14日,红四军从赣州首次入闽并占领了长汀县城。一天,毛钟鸣转送上海党中央的文件去红四军前委,毛泽东同志接见了他。交谈之后,毛泽东得知毛钟鸣是本地地下党员并且从事印刷业,很是高兴。在进一步询问了毛铭新印刷所的全面情况之后,对毛钟鸣说:“当年吴玉章同志叮嘱你要设法保住这个印刷所,以应将来革命需要是有远见的。现在这个印刷所,你大哥思想开明,又有你和你弟弟等党员同志,设备方面既有石印又有铅印,人和物的条件都不错,今后应该为革命事业发挥其作用。”接着又说:“我们有很多宣传品,需要利用这里较好的印刷条件大量印刷,广泛宣传党的革命方针,发动群众,造成更大的政治影响,你今后就来担当这项印刷任务,随时前来联系。”毛钟鸣接受毛泽东交办的任务后,即率毛铭新印刷所职工夜以继日地工作,在17天之内赶印了《中共六大决议案》《十大政纲》《红四军司令部布告》《告商人、知识分子书》《告绿林兄弟书》等大量文件、布告、宣言等,对革命宣传起了巨大作用。同年11月,红四军第二次进驻长汀,毛泽东仍住在辛耕别墅。当时长汀地下县委成功地组织了古城暴动,除保留必要的部分秘密组织和成员外,其余不少同志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南秘密活动转为参加建立革命政权和根据地的公开斗争。毛钟鸣的弟弟毛如山年轻勇敢,个性刚强外向,这时也公开出来工作,担任了县苏维埃政府裁判部长和县总工会主席等职务,积极参加革命斗争。毛泽东对当地的革命斗争形势是很关注和了解的,他非常注重斗争策略。有一天,毛钟鸣仍和以往一样前去联系印刷业务,事情交代完毕后,毛泽东以亲切关心的态度对毛钟鸣说:“现在你的弟弟如山已经公开出来工作,反动派必然恨之入骨,对你们一家不利,对保持毛铭新印刷所的商业性面貌也有影响。”沉思片刻后他又说:“我们的革命宣传好比是发向敌人的精神炮弹,印刷所好比是制造这种精神炮弹的兵工厂,我们不可随便丢失,要设法掩护它,因此要向当地党委汇报和商量,采取适当的方法,消除可能产生的不利局面。”
  后来经过长汀县委研究策划,以毛铭新印刷所大部分是豪绅资本为借口,由段奋夫带领两名武装人员和长汀县苏维埃政府的封条进行查封,当场把毛钟鸣带去县苏政府“关押”,第二天派赤卫队员拆走毛铭新小部分印刷机器后才把毛钟鸣释放。采用这种策略给毛铭新印刷所涂上了一层保护色,消除反动派可能产生的怀疑,使得这个印刷所继续为革命事业服务。在后来敌我武装斗争形成犬牙交错的拉锯式状态时期,毛铭新印刷所除仍为地下党的交通联络点外,在印刷所的党员同志经常翻印红军留下的一些宣传品,利用各种方法散发张贴,动摇瓦解敌人,使得他们日夜惊惶,起到了毛泽东形容的“精神炮弹”的作用。
  
  开创中央苏区印刷事业
  
  闽西是中央革命根据地新闻出版事业的发祥地。在当年有“红色小上海”之称的长汀,正式出版了我军的第一份军报,创办了中央革命根据地第一家出版发行机构——闽西列宁书局,毛钟鸣为此立下了汗马功劳,当之无愧成为中央苏区出版印刷业的开拓者。
  1929年6月,红四军政治部主任李任予为了配合红四军出击闽中的战略,决定创办军报作为宣传工具和政治喉舌。这个任务交给了毛钟鸣和毛铭新印刷所。我军正式出版的第一份军报,是红四军政治部在闽西创办的《浪花》。现存的唯一的《浪花》报是创刊号,1994年发现于漳平县城的一幢民房墙上,现由古田会议纪念馆收藏。在《浪花》创刊号上写的发行时间是1929年7月27日。这份两版的铅印小报,用闽西特有的玉扣纸印刷,设有“发刊词”“特讯”“短评”等栏目,经福建省文物局专家组鉴定为国家二级文物。
  1931年春,闽西苏维埃政府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以毛钟鸣的哥哥毛焕章创办的毛铭新印刷所的部分设备和人员为基础,在长汀创办了中央苏区最早的一家红色出版发行机构——闽西列宁书局,书局下设编辑部、印刷所、发行部及会计科、事务股等,这是集印刷、出版、发行为一体的综合性出版机构。闽西列宁书局出版的种类很多,除了编辑出版介绍党的有关方针政策的小册子,各种布告、宣言、文件以及政治文化教育图书外,还有其他自然科学常识丛书,并出版革命报刊,如早期的《红旗报》《战线报》等;后来的《闽西红旗》《红色福建》《红色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