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硫磺熏蒸中药材是一种古老的药材养护方法，在药材的储藏和保管上曾发挥着一定的作用。但近些年来，随着硫磺熏蒸机制的进一步阐释以及人们对药品安全性的重视，中药材的硫磺熏蒸养护方法一度受到人们的质疑。笔者综述了近20年的文献，认为对于硫磺熏蒸养护方法不应该完全摒弃，而是要选择性的传承，并提出了一些建议，可供相关药监部门参考。
[关键词]硫磺熏蒸；养护方法；摒弃；传承
中药材必须经过炮制制成中药饮片以后才能调配汤剂，制备中成药，这是中医临床用药和中医药学的一大特色[1]。硫磺熏蒸作为常见的一种炮制加工方法，在药材的产地加工上已有很长的历史记载，常用于中药材的养护加工，在历史上曾一度受到药工的青睐，并对药材和饮片的养护和储藏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硫磺对螨虫有选择性毒性，可以选择性杀螨[2]。硫磺熏蒸的中药材可以延长保质期，有利于药材的保存[3]。但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药学工作者对这一古老的养护方法提出了质疑。翁运腾[4]认为长期使用硫磺熏蒸的中药饮片，会严重影响人体肝、肾等重要脏器的功能；石军民[5]认为当今的药农和经销商为追求利润反复用劣质工业硫磺熏蒸中药材，严重影响了中药材的质量；刘振启[6]认为硫磺熏蒸的饮片会导致咳嗽、哮喘等疾病。所有这些负面性的报道不禁使人产生了疑问：硫磺熏蒸这一古老的药材养护方法沿用至今产生的这些问题，是人们对于这种方法的使用不当，还是该方法本身就存在致命的缺陷？人们应该继续合理的使用还是彻底废除？硫磺熏蒸药材养护方法到底是应该摒弃还是传承？
2005年版《中国药典》取消了山药、葛根等中药材的硫磺熏蒸工艺[7]。2010年9月，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对中药材采用硫磺熏蒸保存问题做了明确批复，除“山药”外，其他所有中药材不能用硫磺熏蒸或浸泡，否则按照违反《药品管理法》第四十九条、第七十五条的规定进行查处。2010年版《中国药典》还专门增加了二氧化硫含量的检测方法[8]。国家药监局在2011年5月还专门下发文件，明确要求要加强对中药材及中药饮片硫磺熏蒸的监督检查力度[9]，可见国家层面上已经不再提倡硫磺熏蒸作为药材的养护方法。但目前市场上中药材的硫磺熏蒸现象依然很普遍[10]。这到底是利益的驱使、行业的潜规则，还是确实无法找到其他可替代硫磺熏蒸的工艺？硫磺熏蒸药材养护方法是否还有保存的必要？
1硫磺熏蒸养护方法的历史沿革
赵铮[11]推断我国开始使用硫磺熏蒸作为药材养护加工方法的时间至少有1个世纪。Celia等[12]研究发现硫磺熏蒸可以延长越橘的保质期，维持其中的营养成分。但硫磺熏蒸除了在食品中的使用外，更多的还是在中药材产地加工方面的应用。据有关记载，山药的加工储藏技术为最早使用硫磺熏蒸的典范[13]。冯学锋等[14]统计了1995年版《中国药典》收载的硫磺熏蒸中药材共有6个品种：山药、牛膝、白附、附子、金银花、葛根；2000年版《中国药典》收载的硫磺熏蒸中药材只有3个品种：山药、葛根、湖北贝母。这充分说明从国家层面上硫磺熏蒸药材的养护方法已经逐步淡出了产地加工储藏的常用炮制工艺技术。然而，在实际加工储藏的炮制工艺中，硫磺熏蒸的中药材却只增不减。据行业代表性著作《中药材产销》、《中药材手册》、《中国药材商品学》中报道[15-16]，有65种中药材需要在储藏过程中经过硫磺熏蒸处理，其中果实、种子类14种，根及根茎类40种，茎木皮类1种，花类1种，动物性药材9种。此外尚有29种中药材需要在产地加工中经过硫磺熏蒸处理。
从硫磺熏蒸养护方法的历史沿革中可以看出，硫磺熏蒸工艺历史悠久，但近些年来，国家从政策法规上已出台相关规定，限制了这一古老硫熏工艺的沿用。但是在药材的实际生产加工上，一些不法药商的做法往往与国家的法律法规背道而驰，这就造成了药材市场的混乱，不仅影响了中药行业的形象，也给老百姓的用药安全带来潜在隐患[17]。
2硫磺熏蒸养护方法的危害
2.1中药材及饮片硫熏后二氧化硫的带入
硫磺熏蒸养护方法因为使用硫磺作为原料，不可避免的会在药材和饮片中残留大量的二氧化硫，人服用后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18]。有记载中药材中二氧化硫的质量分数超过0.05%就会使人的味觉产生不适感[19]。若二氧化硫的残留量达到一定的限度，还会对肝、肾等脏器产生功能性变化[20-21]。此外，燃烧过程中二氧化硫与水结合成亚硫酸，亚硫酸的引入会使药材的药味变酸，影响药效[22]。
硫磺燃烧过程中与氧结合产生的二氧化硫增强了药材毒性，是硫磺熏蒸养护方法最主要的危害，试想如果能控制炮制过程中二氧化硫的含量或对炮制品中二氧化硫进行除杂，想必会大大降低硫磺熏蒸养护方法的弊端。
2.2硫磺熏蒸后有可能导致的药材化学成分的变化
硫磺熏蒸后化学成分发生变化也是硫熏养护方法的一个严重弊端。Matthew等[23]指出对于那些对有毒气体缺乏抵抗力的植物来说，硫磺熏蒸会对它们的气孔密度和气孔指数产生显著影响。有些中药材的原产植株就属于这种类型，硫磺熏蒸改变了植株的气孔密度和气孔指数，降低了药材的品质。Wang等[24]采用HPTLC和HPLC对49批白芷药材（16批为硫熏药材）进行分析。结果显示，白芷硫熏后，欧前胡素的量降低60%，氧化前胡内酯和另一未知成分几乎完全消失，而花椒毒素和花椒毒酚量升高。Jin等[25]采用高效液相色谱法对硫磺熏蒸前后白参的质量进行了评估，研究选择白参中14种主要人参皂苷成分作为定量评价指标，发现硫磺熏蒸工艺不仅会影响白参原药材中的化学成分，同时也会显著影响白参煎煮过程中化学成分的变化（比如白参煎煮后新出现了人参皂苷Rh2和Rg5），作者建议应该禁止白参的硫磺熏蒸养护方法。这方面的文献报道还有很多。笔者就目前药材市场上常见的5种中药材（白芍、当归、菊花、金银花、浙贝母）熏蒸前后化学成分的变化综述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