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迈·瞬间将你带回700年前

和曼谷相比,清迈安静地令人称奇,这里没有闲情逸致的海滩漫步,没有疯狂血拼的商厦门市,有的只是让时间凝滞的佛的天空。据说邓丽君最后的时光就是在那里度过的。如果说去曼谷、普吉是为了狂欢,那清迈的作用正好相反,它让在旅途中的商旅客们停留下来,做片刻歇息、片刻遐想,让他们的身体和灵魂都深度净化一次,再重回到人烟弥漫的尘嚣。

能触摸到历史的度假村

对于行色匆匆的商旅人士来说,选择一家度假酒店住下来,不在各旅游景点之间疲于奔命,不在喧嚣市场上左顾右盼,几乎成了他们最舒心的商旅想象了。当然了,如果这家酒店还能把当地的历史、文化、名俗、生活统统“缩影”进来,让他们足不出户,就可以欣赏、玩味到当地的风土人情,便是更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我在清迈入住的这家酒店就拥有这样的神奇作用。它几乎被建成一座古兰那王朝的博物馆。

很少有人了解,古兰那王朝在清迈统治的7个世纪里,有过怎样的繁荣、辉煌。重建那个王朝、重建那个辉煌年代,让这家酒店的设计师Tam整整惦念了10年,“我要建的不是一个度假村,而是要建造一段传奇、一段属于过去的时光,让来这里的人们可以触摸得到那段已经消逝的历史。”

能做到真正的恢复历史,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几乎大部分我见过的仿古建筑,最终只是一些流于粗鄙、概念化,没有细节,缺少内涵的四不像。簇新的砖墙和木料,围拢的不是历史,只是臆想。

可在这家酒店,建筑是复古的,内部陈设却是精致、令人倍感舒适的。有生命感的植物充斥在酒店的角角落落,散发着勃勃的生机和活力。在国内的很多博物馆和历史纪念馆里,只有简陋的房子和少数蒙尘的家具被保留下来,令人畅想的是生活细节和物件却都不见踪影,抑或是破旧不堪。可在这家酒店“博物馆”里,却到处是生活进行时,细软的刺绣坐垫、窗棂上垂吊下来的竹编工艺品,古色古香还冒着热气的茶具……让历史离我们不再遥远、不再生疏。

活着的博物馆

酒店在设计的时候,除了要重现古兰那皇室建筑风貌,还要把兰那王朝时期的民间传统也糅合进来,为此酒店不惜工本,把一间清迈农村地道的老房子买下来,然后一块块木头拆卸下来,再拿到酒店里重装。包括原来主人用过的一些旧家当,酒店也一律采用以新换旧的办法,让它们回到自己原来的家。

当风儿掀起老式收音机上的白色镂花方巾时,收音机里传来的有些年头的英国乡村音乐,环绕着这个英殖民地统治下兰那家庭,时间久了,这音乐便与这个泰北木质二层小楼和谐共处、浑然一体了。即便时过境迁,只要想到清迈这座农家老宅,那首英国乡村音乐便会在脑际萦绕、不离不休。

正因为这么多生活化的细节和装饰,虽然酒店主人声称这是一座“活着的博物馆”,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找到博物馆里阴冷、昏暗、甚至有些压抑的感觉,反而感觉神清气爽。为了抵消老建筑带给人的压抑感,酒店还到处种满了形状各异的热带植物,尤其是色彩鲜艳、姿态妖娆的木棉、兰花……,如同精灵一般,在古建筑群里穿梭、留连,除了倩影,还撒下花香,弥漫在你周身。

兰那艺术最著名的就数木雕了,那些繁复的花纹足足花了工匠三年多的时间,才重现到酒店的“皇宫”上。整个泰国的寺庙装饰都是植物主题,兰那也不例外,叶状物和葡萄藤常常在这些雕刻中出现,只是在兰那雕刻里,这些植物似乎蜷曲得更厉害一些。而像太阳花、凤梨这样的植物也只有在泰国北部的雕刻中能见到,云彩也是兰那特有的雕刻主题,和中国古人一样,他们也把浮云看成是快乐、平静的象征,也作为对来年风调雨顺的祈愿。

柚木在兰那是最有价值的树种。这种树粗壮、笔直,又很容易在上面雕刻,而且防白蚁、拒腐蚀。所以,这也算是一种自然选择,不仅建筑物上用柚木,连佛像也是柚木雕出来的。不幸的是,经过数世纪暴露于自然环境中,即使是以如此优秀的树种为原料,那些建筑也难以保留下来,大部分早期的兰那雕刻都早已灰飞烟灭。今天还能看到的柚木艺术品主要来自于19世纪——兰那艺术复兴时期。

让你快乐的佛

毫不夸张地说,不出酒店大门,你就能体会到什么是信仰的力量,所有人出没的地方都有佛的身影。这里佛的姿态各异,还显得很有亲和力。他们有的充当护卫神,有的是舞蹈的姿态,还有的在做瑜伽里的高难动作……他们就在你的周围静静矗立,好像并不是等你对他顶礼膜拜,反而是要极尽所能地让你放松、快乐。

这些来自异域的佛,看上去是那么放松、快乐,如同这里芬芳、摇曳的植物和湛蓝的天空,也给来自异国的我们带来了莫大的欣喜和愉悦。在信仰小乘佛教的清迈人眼里,释迦牟尼并不是神,而是一个修行很深的人,所以,他们也会用对待人的方式对待这些佛像。

我在酒店供奉的寺庙里看到,端坐在高台上的佛,全都缠绕着一方净白麻布,据说,每个月的某天,这里的人们还要为他们换装,将脱下的衣服拿回去浆洗,再为他们重新缠上新装。整个过程他们都非常的虔诚、小心翼翼,唯恐佛会不悦。曼谷的玉佛寺中,供奉着泰国地位最崇高的一尊佛像,每年都要由国王亲手为佛像换衣。

即使是兰那一般村民的家里,也要专门建一个吊脚竹棚,用来供奉佛。他们如同为自己操持一日三餐,每日都更换供奉给佛的食物。移居到酒店里的农家院中,那泛着珍珠白的饭团袅袅冒着热气,可见他们对佛的敬仰已经渗透到生活里了。

在这家二楼的院角,我还发现一个带有屋顶的木架子,架子上面摆着两个造型古朴、雅致的大陶罐,罐子里的水是专门为过路的客人准备的,因为担心室外温度高,客人喝着不够解渴,主人还专门搭了个棚子,避免水罐直接暴露在炙热的阳光下。这样的小木棚,在清迈家家都有,也供路过的僧侣取水饮用。能为不相识的路人考虑如此周到,体察他们的冷暖,并化成他们日日的行动,是这里特有的民风。

仪式感的SPA

能够在酒店里享受他们的spa,也算是一种特别的享受了。酒店里精心搭建的“皇宫”,就是做spa的胜地。这里的spa让人感到放松之余,还有一种神秘的仪式感,仿佛要借此把你带回他们的历史中去。

“皇宫”中央的一座亭子里,一位中年白衣琴师端坐其中,静心演奏着兰那古乐,对我们这些穿梭往来的旅客,充耳不闻。琴师目不斜视、容色不改,只是专心抚琴,那凝重的神情,比起佛像的欢愉,倒显得异常深沉。兰那700年的征战、起落,从他的琴里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