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霞
【关键词】核心知识，单元项目化学习，讲述，路径
单元项目化学习是学科项目化学习的类型之一，是基于学科单元的核心知识的项目化学习。它将项目化学习的设计理念和要素融入学科单元教学中，在保障基础性知识、技能得到有效训练的前提下，培养学生解决问题、合作探究、批判、评价等能力。
一、单元项目化学习的价值表现
1. 从知识点教学转向对概念的整体理解
单元项目化学习颠覆了传统的以知识点的教授为主要内容的教学模式，注重学生对核心知识的整体理解。核心概念、能力的精准锁定和把握对于教师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单元核心知识中的概念的厘清和显现，有助于师生以更高、更远的站位和更本质、更整体的视角来展开对知识的考察、对世界的体认。
2. 从低阶学习转向高阶学习
传统的聚焦于零散的、琐碎的知识点的教学，势必占据学生大量的思考、讨论、辨析等高阶学习的时间和空间，导致其学习不够深入。单元项目化学习通过驱动性问题的设计和提出，将低阶认知蕴含于高阶认知中，避免在知识点的细枝末节上纠缠。语文学科项目化学习中的高阶认知策略主要有调研、创见、系统分析等。高阶认知策略的运用，决定了项目化学习中的高阶学习是在新的情境中进行迁移、运用和转换，并产生新的知识。
3. 从课时分割转向持续探究
以单元为整体的项目化学习需要提出指向学科核心知识、关键概念以及能吸引学生持续投入的驱动性问题。这个持续的学习过程以驱动性问题的解决而表现出一定的阶段性。如此，常规的以课时为教学内容分割的机制被打破，堂堂清、课课清的教学要求将被弱化。学生在有趣味的、有意义的驱动性问题中进行持续性探究、思考。
二、单元项目化学习的实施路径
1. 找准单元定位，提炼核心知识
进行单元项目化学习的第一步是确定这一单元学习的核心知识，亦即关键概念、能力。通过核心知识的学习，学生将发现学习内容与真实世界的联系。语文学习中的核心知识往往分为两类概念：一类是学科的關键概念、能力，如概括、复述、描写等;一类是与情感、态度、价值观等有关的概念，如亲情、品质等。这两类概念在语文教材中主要表现为人文主题和语文要素。因此，要牢牢把握教材组元的“双线”结构，提炼出精准的单元核心知识。
如统编教材四年级上册第八单元的人文主题是“历史传说故事”，篇章页上的导语“时光如川浪淘沙，青史留名多俊杰”点明了本单元所选历史传说故事的类型和内容。单元编排了历史名人王戎、西门豹、扁鹊、纪昌的有关故事，内容生动，发人深省。单元语文要素为“了解故事情节，简要复述课文”。复述是教材着力培养的口头表达能力，简要复述的要求是继三年级详细复述之后的一次提升训练。本单元的人文主题与语文要素可以从《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第二学段“阅读与鉴赏”中找到对应的要求：“能复述叙事性作品的大意，初步感受作品中生动的形象和优美的语言，关心作品中人物的命运和喜怒哀乐，与他人交流自己的阅读感受。”本单元的口语交际要求学生“讲历史人物故事”，与本学段“交流与表达”中的“讲述故事力求具体生动”的要求相对应。但是，“简要复述”与“讲故事”并不属于同一个概念，因此，要找到它们共同的上位概念——讲述。我们可以提炼出本单元的核心知识是“在讲述中体会俊杰的才智”。其中，“讲述”属于单元关键能力，“俊杰”则是价值观的体现。
2. 设定学习项目，确定学习目标
单元学习项目的设定是基于对整个单元的深入解读、理解和辨析之上的。本单元编排了《王戎不取道旁李》《西门豹治邺》《故事二则》三篇文章，学生在学习并尝试运用简要复述的过程中体会“俊杰”的聪明才智和坚毅品格。“交流平台”对简要复述的方法作了回顾与小结;“词句段运用”中又揭示了具体与简略两种写法的不同表达效果，为学生的简要复述提供了有效的学习支架;“口语交际”内容为“讲历史人物故事”，是在简要复述基础上的又一次口头表达力的提升。通过对教材编排体系与内容的分析，我们可以设定这样的学习项目：讲述历史故事，传扬俊杰品质。围绕这一学习项目，确定相应的学习目标：整体感知课文内容，了解故事情节，初识俊杰;品读人物言行，借助导图、范例等支架，简要复述课文，感受俊杰形象;在讲述故事、交流评价中深入体会俊杰才智，表达对俊杰的敬佩之情。
3. 设计驱动性问题，展开学习实践
项目化学习所关注的核心知识意味着设计者要提出本质问题。[1]为让学生易于接受，需要将学科本质问题转化为驱动性问题。本单元的本质问题可以是指向阅读技能的，如“简要复述对文章理解意味着什么”;也可以是指向阅读主题的，如“怎样的人才是俊杰”。根据第二学段学生的认知特点，我们选择将第二类本质问题放入情境之中，创设真实的项目学习情境：“时光如川浪淘沙，青史留名多俊杰”，本单元中历史人物的故事生动有趣，令人深思，让我们做历史俊杰的时代讲述人，好好传扬他们的故事。根据这一情境，可以设计如下驱动性问题：这些历史俊杰的故事是怎样的，流传至今的原因是什么;这些俊杰有怎样的特点？你对俊杰有怎样的认识？怎样讲述俊杰的故事才能打动人心？
以上驱动性问题的设计指向的核心知识都是“在讲述中体会俊杰的才智”，通过讲述的方式引导学生明晰“俊杰”这一概念。学生对“俊杰”这一概念的认知从具体到抽象，理解不断加深。
（1）问题一驱动下的学习实践
这一阶段的学习实践要求学生先通读课文，完成对文本的整体感知。在此基础上，学生借助各类思维导图，对本单元课文的内容和情节进行大致的梳理，发现“历史传说故事”的形式特点，了解这些故事中的主角是谁，初步感知其事迹、了解传说流传至今的主要原因，为后续的讲述打好语言的基础。表1 是结合课文特点设计的故事内容梳理的情节。
表1 依循文本的行文结构，突显情节发展的线索及重要信息，让学生在图表的帮助下梳理课文内容和情节，在图表的提示下感受故事主角的过人之处，初步感知俊杰的共性特征。认知策略从低阶的“信息提取”向高阶的“调研”发展和提升。
（2）问题二驱动下的学习实践
这一驱动性问题指向的是对俊杰形象的深入感知和理解。学生必须深入文本，对人物的语言、行为、想法等细节作进一步的探究和体会，才能感悟俊杰所具有的优秀品质和出众才智。为了与上一阶段的学习实践保持目标上的一致性，这一阶段的学习实践是基于表1 继续开展的。以《西门豹治邺》为例，为了让学生真正感受西门豹的足智多谋、一心为民，在厘清故事情节的基础上，让学生从人物的言行细节中去找寻、探究，最终提炼人物所具备的特点。
任务一：在“惩治恶人”的情节中，西门豹惩治了哪些恶人？完成导图。
任务二：自主阅读课文11～14 自然段，西门豹惩恶的哪个细节让你觉得巧妙？继续完成导图。
这一学习实践是从人物的语言和行为两个维度展开的。从语言角度看，巧妙惩恶的关键点有三处：第一处为“这个新娘不漂亮”，其中的逻辑是因為新娘不漂亮所以得重选，因为重选所以得让巫婆去通知河神，于是巫婆受惩;第二处为“让官绅去催一催”，官绅头子也是主谋，既然巫婆没有回来，理应他去催促，于是官绅头子受惩;第三处为“请你们去催催”，因为官绅们是从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借口让他们再去催催起到震慑的作用。从行为角度看，巧妙惩恶的表现在于：果断出击，不给主犯辩驳耍赖的机会，直接让兵士架起投入河中;故意在河边站了很久，目的在于用漫长的等待进行威慑，进一步给从犯们造成心理压力。利用填写导图这一实践任务，引导学生着眼于人物的言行细节，从中体悟西门豹处事的大智慧、大格局，最终得出俊杰的特质——足智多谋、英明神武。
这一过程主要运用了“系统分析”的高阶认知策略。学生在探究语言、分析关系的过程中，对文本内容的理解更为深刻，对人物的感受更为充分。真正在语言实践的过程中，逐渐聚焦并理解“俊杰”这一个概念的表现特征，最终建构并形成对“俊杰”的认知。
（3）问题三驱动下的学习实践
这个问题指向的是学习实践的成果展现，其高阶认知策略的运用主要是“创见”。为了更好地完成学习项目，学生要研究讲述的方法和技巧。讲述故事的方法和技巧有很多，如“口语交际”中以导语及小贴士的方式明确提示两种讲好故事的方法：一是用卡片提示讲述内容;二是使用恰当的语气和肢体语言，让讲述更生动。前者是进行讲述的基础，后者是生动讲述的条件，二者相辅相成，互为依托。当然，从成效来看，“用卡片提示讲述内容”是清楚、完整讲述的重要支架。在落实本单元的阅读要素“简要复述故事”的过程中，学生明确了“简要复述”的概念和方法，如“复述前熟悉内容”“主要内容要详细复述，次要内容简单复述”“复述时按事情的发展顺序”。这为第三个驱动性任务的完成奠定了基础。学生能迁移运用在课文学习中掌握的复述方法，如梳理文本情节、增加关键细节等。当学生在相关图表支架的帮助下完成了对故事内容的全面熟悉和详略选择，再加上语气、表情、动作的恰当使用，完成讲述俊杰故事的任务便水到渠成了。
4. 立足学习成果，进行全程评价
项目化学习的成果类型众多，大体可以分成制作表现类和解释说明类。无论哪一类成果，都要指向对核心知识的深度理解。[2]学生在单元项目化学习中所表现出来的学习质量与学习成果密切相关。学习成果要体现学生对核心概念的理解，并解决实际问题。须要注意的是，项目化学习中的成果不仅要求学生“做出什么”，还要求学生能说明“怎么做出来的”“经历怎样的反思和调整”等。因此，本单元学习成果的呈现方式可以为举行以“讲述历史故事，传扬俊杰品质”为主题的历史传说故事会，让学生在展示学习成果的过程中获得仪式感和成就感。这一真实的成果展示情境指向的是“做出什么”。与此同时，为了让学生对这一过程进行深度的反思，需要教师设计并全程使用相关评价量表，以进一步夯实学生对核心知识的理解和探讨。
（1）指向概念理解的评价
项目化学习的评价是以终为始的。在活动开始时，评价机制已启动。在单元项目化学习之初，教师可提供KWH 表（见表2）来检测、评定学生对某一概念理解的发展过程。如对于“俊杰”这一概念的理解，可让学生先列出自己原有的认知，通过对学生原有认知的了解，教师可以掌握真实的学情起点，尤其是精准锁定学生在概念理解上的问题和盲点。在学习过程中，教师可以让学生反思自己是如何实现认知进阶的，并对下一步学习进行自主规划。此时的评价非为甄别，而是助力学生自主澄清对单元核心知识“俊杰”认知过程中的思考，是对学生元认知的评定和判断，对教师在项目学习中的调控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2）指向学习实践的评价
项目化学习注重让学生经历有意义的学习实践的历程。因此，有必要对学习实践的历程进行过程性评价，而过程中的评价与驱动性问题的提出相互匹配，助力项目学习目标的实现。在本单元的项目学习中，根据项目情境设计的三个驱动性问题，教师可以分别制定聚焦“俊杰”这一核心概念理解的评价细则（见表3）。评价表的制定，不仅要保障学生顺利完成相应的学习任务，也要体现多元评价者的特点。当然，结合学生学习实践中的态度、情感等，还可以增加诸如合作、倾听、专注等表现的评价细则，以更为全面、综合地评价学生的实践表现。
（3）指向学习成果的评价
项目化学习的成果依然要反映对语文核心知识的深度理解。在学生展现自己的项目成果时，教师要引导学生运用评价量规对学习成果进行评议，促进反思和调整。在此过程中，学生对于核心知识的理解、运用和迁移将得到进一步深化。在本次项目学习的成果展示中，学生将以讲故事的方式来传扬历史人物（俊杰）的传说，并表达自己对历史人物的敬佩。根据学生在讲述中须借助的支架及其讲述状态、方式等，师生合作制定以下评价表（见表4），并组建以本班师生、家长为主的大众评委团，现场打分和点评。
为了使本次项目学习更有实际价值，还可以组成宣讲团在校内、社区进行宣讲，也可以拍成视频，通过网络媒体等扩大宣讲范围。如此，本次项目化学习与生活联系紧密，在传承和发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上更具影响力。
单元项目化学习的进行应以单元核心知识的精准聚焦和提炼为基点，设计与生活相联系、融通的学习项目，通过驱动性问题的设计，实现教学方式的转变，并以全程评价为项目学习的进行提供有力支持，充分发挥学科项目化学习在提升学生学科素养方面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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