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迅:沉淀之后的绽放


  有异国媒体从业经历,有表达的善意,并对体制保持自省,朱迅更多扮演了主流节目中最先被接受的角色。
  2008年末,冬至刚过,朱迅从一场为四川灾区学生募捐的活动归来,忽生感慨,这个冬天有点冷,好在大家都惦记他们。
  
  作为央视今年最奔忙的主持人之一,朱迅同时主持《正大综艺》、《神州大舞台》、《周末喜相逢》等圈定栏目,并频频出现在央视重大的文化赛事、晚会现场。
  央视几乎所有的综艺节目类型,她都有所涉及。时逢国殇,一切于她都顺理成章,又意味深长。
  70年代生人的朱迅,在北京度过80年代的少女时光,整个90年代海外求学,并成名于当时的日本电视行业,新千年归国,从“海待”开始奔波,成为供职过两个国家主流媒体的标志性人物。
  节目外,朱迅很少主动表达自己,觉得“说出来就过时”。我们试图透过细节,展示一个更加真实的朱迅:“不论在中国还是日本,不论是我的栏目还是我的生活,往往都是极端类型的综合体,我必须释放自己的极端,再找一个平衡。”
  
  两个8年
  
  日本8年之后,央视8年。朱迅的真正媒体生涯,显然可以这样划分。如果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起点艰难,过程辛苦,收获大于想象。
  1990年9月9日,朱迅赴日留学。手里紧紧握着500日元,却不舍得买“芬达”喝,而是狂跑到自来水机旁猛喝几口白开水;挤在东京勉强租来的小屋,朱迅盘算着,今后得打多少份工,才能支付起姐姐为自己来日本而借贷的50万。当然,她并没有等到多年后才实现这个愿望。事实上,仅仅在奔忙的2年后,她就着手进入日本的艺能圈,机缘巧合,她经历了日本电视行业最繁华的时期,而再后来,她甚至成为了日本电视时代一个特殊的重要角色。
  洗厕所、刷盘子、学日语,朱迅形容那时自己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每天承受生活的压力,享受简单的快乐,“说到苦,那时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而快乐是发自内心的。艰难的日子,你会发现快乐其实是那么简单的事。发工资了,考好了,别人的话能听懂了,我说的话别人也能懂了,都会有阵阵惊喜。”
  这段记忆与后来朱迅回国面临的职业窘境相比,透着青春的单纯。“后来回到央视,起步也不顺利。曾经‘海待’半年,没有接到工作内容,不过那段日本的艰苦岁月,让我懂得感恩,并敢于选择。”
  1992年,一个朋友给朱迅介绍份新零工,命运让她从此撞开了NHK的大门。在赴日前就出演过《摇滚青年》的朱迅,被当作明星认出来,并确定为《中国语讲座》的主持人,朱迅在日本的媒体生涯正式开始。
  这是与8年后回国接手《正大综艺》一样,朱迅职业生涯中的重要机遇。所不同的是,在日本,朱迅没有固定的定位,完全不同类型的节目扑面而来,新闻资讯、嘉宾访谈、现场歌会,NHK给予朱迅充分的发展空间。
  而真正将她推入风口浪尖的是进军“民放电视台”。(完全自给自足、无拨款和普通收费的商业电视台)富士电视台的《Hey!Hey!Hey!》,东京电视台的《音乐大拍卖》。大阪电视台的《瞧这一家子》。还有后来颇具争议的朝日电视台的《今晚》,这段经历使她成为在多家日本电视台有同定节目的惟一的中国主持人,而同时,这也成为朱迅感受到中日媒体体制对比最强烈的地方。
  “日本的主持人要主动表达自己的观点,那是很个人化的,没有人背稿。而我刚回国的时候,背不下来稿子曾经让我痛苦不堪。”
  2000年,由于母亲病重,朱迅结束8年辉煌的在日媒体事业,决定回国。
  2008年,朱迅在央视度过了自己归国后的第八个年头。
  在日本最大的收获是职业感,朱迅回忆说,日本人的职业感令人难以想像,所有的“职人’对待职业、专业的态度很认真,即使扫厕所也要比你扫得好。
  因为看到当时《新闻联播》招聘驻外记者,朱迅回国报名,无意中巧遇《正太综艺》选拔主持人,她自费三次从日本回国面试,最终杀出突围。这块领地,朱迅一守8年。
  朱迅庆幸自己能进央视,这有在其他平台体会不到的滋味:在日本的时候,我很少听到有人讲主持人的国家责任这样的话,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现在觉得,这么大一个国家的宣传工作,是很不容易的,“说者干钧力,闻者使动容”,这是我们做很多大型节目的感受。
  对于刚刚主持的“改革开放30年”大型晚会,朱迅说,大家听到主持人很多诗化的语言,很多人觉得为什么不说点简单易懂、平实生活的语言呢,只有真正在这个位置上你才会感受到它的意义。
  回国后,朱迅一直在央视国际部,以《正大综艺》开始,逐渐接手主持央视众多综艺栏目。“我们是在媒体里工作的人,我们会影响很多人,很多孩子都是看着电视长大的,他们很多思想、观念、对世界的认识和做事的方法都是从我们这样的媒体学到的。没有责任行吗?”
  “在央视,你可以有个人情感,不能带入个人观点,因为你说的每句话,都代表中央电视台,甚至有同家意义,这是个人选择和媒体选择的不同。”
  朱迅说:因为身临其境,才知道自己的媒体责任在哪。“国家电视台向公众提供有价值的信息、资讯,要传递这个民族的文化、文明。这就是公共电视台的责任,也是我们的责任。”
  两个8年,朱迅经历了两地电视媒体的洗礼,感受了两种极端的电视态度,NHK让朱迅见识了“全民职业感”,而央视让她收获了媒体人的责任意识。
  
  我是“万金油”
  
  2008年下半年,朱迅接了个新节目,《神州大舞台》,在她的综艺栏目里又添了一档。“我接的时候就当是个任务。刚做了两期,发现跟我原来的节目完全不一样,找了一个新极端,很开心”。
  在日本的时候,朱迅已经被当作“万金油”,游走于公共电视台和民放电视台中间,穿梭在经济、文化、情感各种栏目中。朱迅称那是极限的自我表达。
  无论在中国还是日本的媒体界,朱迅都是与主流体制关系很近的那种人,同时希望能在体制内保持自我。
  “在大的事件面前,必须要突出国家的利益,这是最根本的。但是我还有很多其他栏目。可以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个性。《周末喜相逢》就是大家在一起,把开心的、好玩的呈献给观众。《正大综艺》是我喜欢的一个空间,很适合我。完全表达了我的真实状态,爱玩、爱闹。《神州大舞台》,接触的都是很普通的家庭,你会近距离地看清很多普通人真实的生活状态。”
  朋友说朱迅什么节目都蹭一些,管她叫“万金油”。
  谈及2008年最刻骨铭心的一次节目,朱迅描述起《爱的奉献》抗震救灾晚会——央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现场募捐。
  2008年5月14号下午3点,爱沙尼亚阳光明媚,正在拍《正大综艺》外景的朱迅,接到台领导电话,问她能不能回来主持赈灾晚会。刚刚结束爱沙尼亚首都的拍摄,摄制组面临地方采访的行程,我当时跟大使馆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把节月做下去了,请你原谅我,会有其他的工作人员按计划走下去,但我必须要回国,朱迅一边哭一边坚定地争取到:“我自己